沈惜瑭身形板正地坐在獄中,連日來未吃一口飯菜,神志已經(jīng)有些模糊了,但他現(xiàn)在還不能倒下,還有件事沒有完成。
監(jiān)獄潮濕陰冷,沈惜瑭僅待了幾天便感覺骨縫刺痛酥癢,耳旁不斷回響著水滴聲,只是今日多了一陣腳步聲,帶著傲慢與得意。沈惜瑭懸在心中的石頭終于落了地,緊皺著的眉頭舒展開,睜眼看向鐵欄后面之人。
“幾日不見,沈大人怎落到如此田地?!?,周黎羽背著手嘲諷道,一副假兮兮地憐憫之態(tài),“啊……不對,你現(xiàn)在只是一名囚犯了,真可憐。”
“……”,沈惜瑭沒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眼球上布滿了紅血絲。
周黎羽揚了揚下巴,示意旁側(cè)的獄卒開門,他一進(jìn)去便抬腿將沈惜瑭踹到在地,腳掌踩在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背上,陰狠地笑道:“跟我耍心機(jī)手段,你還是嫩了點?!?br/>
沈惜瑭胸腔一震,突起一股反胃之感,血腥味直沖腦門,咳出幾灘鮮血,蒼白的雙唇被染得殷紅,給這張白凈艷麗的臉龐憑添了幾分妖氣。
周黎羽取來長鞭往沈惜瑭背上重重一劈,“你是從哪個賤人肚子里出來的小嘍啰,竟妄想算計我?“
這一鞭子力道極重,直接將沈惜瑭背部的皮肉綻開,一道兩指寬的鞭痕瞬間紅腫凸起,沈惜瑭的背部麻木了半晌而后才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他弓著背蜷縮起來,形成一道保護(hù)之姿,額前的碎發(fā)完全被汗水浸濕,整個人看起來悲慘又凋零。
“不過我還得謝謝你,否則怎么能抓住高俅的把柄呢?”
又是一鞭揮到沈惜瑭身上,這次打到肋骨上,疼痛瞬間蔓延,像是連骨頭都要震碎了。
周黎羽緩緩蹲下身捏住沈惜瑭的下巴,“對不起了沈大人,比起心眼多的人,我還是更喜歡聽話的狗?!?,他掰著沈惜瑭的臉左右看了兩眼,“看你為皇上那么賣命,我還以為他多喜歡你呢,原來也不過如此?!?br/>
沈惜瑭被迫仰頭看著他,聲音沙啞,細(xì)弱蚊蠅,幾乎不太能聽清楚他在說什么,“你說的不錯,他也的確不配坐上那個皇位,你救我出去,我輔佐你稱王如何?”
周黎羽玩味地挑眉,“怎么,你想坐收漁翁之利?”
“我對皇位不感興趣。”,沈惜瑭咳嗽了好幾聲,強(qiáng)忍著鉆心的疼痛說道,“只要最后你不攔我殺死高俅,我任你處置?!?br/>
“你心思這么重,我如何能相信你?”
“心思不重之人于你而言有什么利用價值?”,沈惜瑭的下顎被捏得生痛,抬手掰開他,露出一抹邪惡的笑意,美麗得像是從深淵里開出來的極惡之花,“你以為那些人是如何死掉的。”
周黎羽立馬反應(yīng)過來,難怪最近他身邊許多人都離奇死亡了,原以為只是天神的怪罪,沒成想竟是沈惜瑭做的,他這些天一直在獄中卻能插手外面的事,想來的確不簡單。
“昔日人人艷羨的狀元府已經(jīng)是一片廢墟了,奇怪的是里面竟空無一人,想來應(yīng)該是被沈大人藏起來了吧,皇城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找個人對我來說還是不難的?!?,周黎羽起身扔掉皮鞭,拍去手上的灰塵,留下一句“一會兒會有人來將你放出去”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周黎羽走出牢獄直奔御花園,早就聽聞這幾日周子木都在此處買醉而無心上朝了,想不到一個小小的沈惜瑭對他竟有如此大的影響,他怎會對一名男子癡情至此。
公公上前一步攔住周黎羽,“王爺,皇上下命不準(zhǔn)任何人靠近?!?br/>
“周公公,您在宮中幾十年了吧,也算是看著皇上長大了,難道忍心看他如此下去?”
周尹自記事起便在這宮中做事了,那時稚嫩青澀,什么都不會,被先帝選中賜予了名字才跟在他身邊侍奉。周子木作為最小的皇子,是先帝臨終前托付的重要之人,所以這么多年一直將他當(dāng)做自己的孩子看待,看到此等場面自然是無比揪心的,可畢竟他們身份有別,自己并沒有任何立場規(guī)勸他。
“我記得沈惜瑭好像是您領(lǐng)進(jìn)宮的吧,他的為人您也清楚,可如今皇上遲遲不宣判罪行,讓他在獄中受盡酷刑,九死一生。他罪至不至此,您應(yīng)當(dāng)是最清楚的。”,周黎羽湊到周尹耳邊小聲道:“更何況您胞妹孩子在書院中受辱致死的仇也是他報的,您不該還這份恩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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