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懷瑾氣極,冷笑了兩聲。
做奴婢,自然要會察言觀色,海棠適時表忠心。
“世子爺,奴婢的身契雖然在少夫人那里,但奴婢的心向著世子爺。世子爺讓奴婢說的事,奴婢就說;世子爺不讓奴婢說的事,奴婢一個字都不會提?!?br/>
盛懷瑾望了海棠一眼:“你先換身衣裳,再來書房?!?br/>
海棠稱是,起身將春衣放進壁櫥,回住處沐浴換了衣裳,就又來了書房。
但一個白天,盛懷瑾都讓海棠在外間待著,什么也不支派她。
因為容貌出眾,從趙府到國公府,海棠一直被打壓,干著最粗重勞累的活,每天疲乏得像驢一樣,從沒有這么閑過。
海棠閑得發(fā)慌。
看書、寫折子、看輿圖……盛懷瑾忙個不停。他有時出入,從外間經(jīng)過,看都不看海棠一眼,仿佛海棠是墻角不起眼的一個盆栽。
海棠坐不住,偶爾輕手輕腳送一杯熱茶進去,盛懷瑾倒也都喝了。
到了午后,小憩醒來,盛懷瑾重新坐在案前,準(zhǔn)備寫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硯臺里的墨沒有了。
恰好簡極不在,海棠便鼓起勇氣:“世子爺,奴婢來試試吧?!?br/>
盛懷瑾在看輿圖,隨口“嗯”了一聲。
海棠便學(xué)著簡極的樣子,在硯臺里加了一些水,然后一只手捉著袖角,另一只手拿著墨條,前后推著研磨起來。
“你沒有研過墨?”盛懷瑾突然問。
海棠一下子紅了臉,低頭小聲回道:“奴婢一直是粗使丫鬟,沒有研過墨?!?br/>
盛懷瑾將輿圖放下,溫聲道:“往硯臺里加一點清水便好,少量多次地加,你這加的太多了?!?br/>
“奴婢知道了?!焙L幕炭贮c頭,將硯臺中的水倒出來一些。
盛懷瑾看著海棠,輕輕搖了搖頭,捉住了海棠的手,教道:“記住重按輕推,墨條和硯臺要垂直,盡量劃大圓。剛開始,墨條的磨口還沒泡軟,要輕些用力……”
大手扶著小手,在硯臺上繞了幾圈。海棠的臉微微有些熱,想來臉上應(yīng)該白里透著粉。這樣恰到好處的局促無措,應(yīng)該最能激發(fā)盛懷瑾這種文人“好為人師”的本能。
過了片刻,盛懷瑾松了手:“你自己試試?!?br/>
海棠點頭,溫順地按著盛懷瑾教的法子,一只手扯著袖子,另一只手研墨。
“很好,就這樣?!笔谚坪鹾軡M意,也不再看,拿起自己的書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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