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湍笑起來，“你可以抱著必死的決心，去為了眾生，濟世度人，為什么我不能？”

    “你已經(jīng)推演出來了，魔氣侵蝕了洞明界的規(guī)則之力，總要有人補足天道的。”

    “還記得洞明界的第七條宗訓是什么嗎？”

    林渡當然記得，她曾經(jīng)在剛進宗門的時候，就用這條懟過閻野，“無上宗宗訓第七條，若我族道友陷入危困之際，無上宗弟子，當舍生取義，以身救世?！?br/>
    她知道，所以她更不能阻攔。

    因為她，因為危止，因為許許多多的人，都在邪魔和墮神碎片的逼迫下，流過血，受過傷，甚至喪失過性命。

    “我上一世曾經(jīng)是土神，分割了所有世界和土地，我也算是……你們的母親？”

    “母親該為孩子犧牲的。”

    林渡抬眼，掙脫了臨湍的撫摸，“不是的，不是的，母親沒有任何責任和義務(wù)，去為孩子犧牲。”

    “你給了我們棲息的土地，給了我們生機的來源，是我們生存的根本。”

    “這就夠了，這就足夠偉大了?！?br/>
    “母親就是犧牲的角色嗎？大地之母就要無怨無悔地犧牲嗎？”

    林渡咬牙道，“不是這樣的?！?br/>
    “你首先是個人，然后才是母親。”

    “你是樓臨湍啊……你不是墮神，更不是土神，他們殺了你的前世，將軀體封印在地里，貫通三十三重天和洞明界的地里，任由你的前世腐爛，你體內(nèi)蓄積的三毒，釀造成了魔氣本源，可這根本不是現(xiàn)在這個你造成的。”

    開陽終于有了插話的機會，他凜然道，“你的話我很認同，可你要知道，地載萬物，天垂象，取材于地，取法于天，于是眾生親于地，土神源自于眾生的愿力和香火，本相為土，后因香火鼎盛，而生靈，本無真魂可言?！?br/>
    “后來土靈為了得道，努力幫助所有人，在自己體內(nèi)設(shè)下……”他說到這里，忽然發(fā)覺自己被天道屏蔽了。

    遠處天雷不斷炸響，而林渡只能看到開陽嘴巴一張一合，卻始終聽不到他說話。

    最主要光看口型，也沒能看懂。

    開陽自覺愚蠢，閉了嘴。

    前面還能說，后面涉及到的可是禁忌，在三十三重天也是個不可說的東西。

    他看向了林渡，“所以，她因眾生而生靈，因想要修行犯下了錯，眾生之怨，她本體之怨，已經(jīng)分不清了，我們本以為她沒有真魂，沒想到冥界卻因為受她統(tǒng)領(lǐng)，保住了她的真魂，讓她在此地轉(zhuǎn)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