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給你錢讓你去診所處理傷口了嗎!你這冒出來的血都變黑結痂了!”
蔣軒宇傻憨憨的笑著,“哎呀姐,我哪舍得花那錢啊,小傷小傷!沒事??!”他小心的環(huán)顧四周,“那仨人一直盯著你呢,不會有什么危險吧?”
我小聲嘀咕著,“你幫我把那個趙軍勝支走,我現(xiàn)在打算帶老兩口去醫(yī)院?!?br/>
“得嘞!”
蔣軒宇倒是靈活,轉頭就湊到了趙軍勝的面前,遞過去一根煙,五秒的時間就被支去門外抽煙了。我沖著老夫婦打手勢,兩人一溜小跑,跟隨我去了后院上了車。
車子開的極快,我同他們交代著,“剛剛在媒體前的募捐只是借口,希望你們見諒,但公司這邊給孩子出了一部分錢,也是公司員工的一點心意,先把孩子的醫(yī)藥費墊上?!?br/>
老夫婦在后車座里相互對視一眼,老婦人開了口,“徐小姐啊,你是個好人……只是我女兒的死……”
我打斷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叫你們倆出來也單純是為了孩子,林導游的事交給警方處理吧,要真是酒店的責任,我們不會推卸。”
老夫婦不再說話,但我還是聽到了老兩口一聲聲的嘆息,也不知是在嘆息什么。
車子開到醫(yī)院,整整十四萬的人民幣,被老兩口拿去交了醫(yī)藥費,我在病房門口守了一會兒,心里掙扎了一番,最后推門而入。
林導游的女兒叫甜甜,我無法想象,一個八歲的孩子,本應該活力四射笑容滿滿,如今卻和病床上的白床單一樣,蒼白的毫無希望。
我一瞬間什么都問不出來了,即便腦海里回蕩著沈浩南叮囑我的話,他讓我和甜甜多聊天,或許能從甜甜的嘴里知道些什么,大人總是愛說謊,但孩子不會。
可我實在無法開口,對一個生命能否延續(xù)下去的八歲小朋友來說,我問不出有關她死去母親的話。
我坐在病床邊握著她的手,最后也只說了一句,“你要加油啊,你的外公外婆,還指著你照顧呢,你已經八歲啦,是小大人了?!?br/>
甜甜抿著嘴唇沖我笑,我看她嘴巴干,急忙去拿水,想了想兜里還有幾塊巧克力,一起拿給了她,“吃點甜的,你叫甜甜,要跟巧克力一樣甜才是?!?br/>
甜甜就那么靜靜的看著我,八歲孩子的眼神里,沒有對死的懼怕,但也看不到對生的渴望,她只知道,生活的奔波和磨難推著她前進,走一步是一步。
我剝掉巧克力的包裝紙,放到她手中,忽然,她從枕頭下面拿出了一個皺皺巴巴的紙團,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或許是她作為交換,送給我的禮物。
我接過紙團,她吃下了那塊巧克力,她開心的露出了兩顆小虎牙,黑乎乎的糖漬黏在牙齒上,笑的天真:“外婆說了,姐姐是好人,是姐姐花錢幫我看的病?!彼焓郑瑢⑽业氖终茍F在了一起,紙團握在手掌心之間,意思或許是不想讓我現(xiàn)在看到紙條里的內容。她繼續(xù)笑著,笑容里復雜著不屬于她這個年紀的苦澀,“我的爸爸不愛媽媽,媽媽也不愛爸爸,媽媽總說,如果不是為了給我治病,她不會活的這么辛苦,她總是打我罵我,但隔天還是要開心的出門工作,工作換來的錢再給外婆,為我治病……”
我吞咽著喉嚨,總覺得孩子的下一句話,會讓人難過。
溫馨提示:按 回車[Enter]鍵 返回書目,按 ←鍵 返回上一頁, 按 →鍵 進入下一頁,加入書簽方便您下次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