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本來應(yīng)該與同院的知青們?nèi)タh里供銷社的，卻在半道上，聽到了騎自行車路過的人提起褚玉琴——

    　　“衛(wèi)生所新來的女衛(wèi)生員長得真好看，本事也高，我家小侄子吃錯了東西拉肚子，去衛(wèi)生所讓她看了一下，吃了一次藥就好了?！?br/>
    　　“你是說那個姓褚的衛(wèi)生員吧，別說，那女知青說話真好看，溫溫柔柔的，哪像之前那個……跟她說話都不愛搭理人?！?br/>
    　　“唉，要不是我小的時候家里就給定了娃娃親，我肯定要討褚知青這樣的女人做婆娘！”

    　　“你想得可真美，也不瞧瞧自己什么樣子……人家褚知青能看上你才怪呢！”

    　　“我怎么了？怎么說我爹都是牛尾村的村長吧，家里條件又不差，怎么就不能看上我了？”

    　　“……”

    　　自行車很快超過了他們乘坐的牛車，也把兩個過路人的話帶走了。

    　　可那些話被項南蓉和同行的知青聽到，隨之而來的，是他們異樣的眼神和目光。

    　　都是一個院里住著的知青，沒有誰不清楚項南蓉之前衛(wèi)生員的工作是怎么來的，更清楚那份工作是怎么丟的。

    　　之前的選拔考試，整個知青點的人都參加了。

    　　別說項南蓉比不上褚玉琴，光是院里的知青，就有三個的卷面成績比她高的。

    　　曾經(jīng)被還是衛(wèi)生員的項南蓉取笑挖苦過得女知青“嘖”了一聲，說著風(fēng)涼話：

    　　“也不知道是誰，人家開后門給她安排的工作都守不住，真沒用！”

    　　項南蓉瞪視著說話的女知青，卻對上了對方幸災(zāi)樂禍的眼神。

    　　“停車！”

    　　項南蓉想教訓(xùn)那個女知青，但她知道自己不可以這么做。

    　　因為車上那個女知青的對象和好朋友都在，而她只有一個人。

    　　趕牛車的村民大爺將車停了下來，見項南蓉要下車，便開頭提醒道：“現(xiàn)在下車車費我是不會退給你的?！?br/>
    　　項南蓉沒理會趕車大爺?shù)脑挘徊揭徊奖硨χ＼嚪较蛲白摺?br/>
    　　一路上，她的腦海中都充斥著剛才路人的話、村醫(yī)大叔的話、趙母的話……還有那天早晨，那個讓她忍不住害怕的人說過的話。

    　　張春暖，褚玉琴，就是她們倆，毀了自己的生活，她們要付出代價！

    　　項南蓉回到下河村知青點，進了屋里，從枕頭下拿出經(jīng)過無數(shù)次打磨后鋒利無比的石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