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十六年二月二十日,汴京微雨,涼意不散。
安溪路上一家香鋪面前,小丫鬟仲夏拿著賬本鉆進(jìn)馬車?yán)铩?br/>
“姑娘,這是近三個(gè)月的賬本?!?br/>
仲夏將東西遞過去,看著自家小姐那樸素的穿著,愁眉苦臉的。
“姑娘,今日頭一次上門,真的不需要換一身衣服嗎?”
馬車中的少女一身月白云紋長裙,二月天還很冷,披著披風(fēng),整個(gè)人籠在那雪白兔毛中。
寬袖掩著白皙的手腕,手里把玩著一朵素色絹花,裙子勾勒曲線,柳腰盈盈一握。
滿頭青絲如云堆砌,挽著單螺髻,上面只有一根簡單的銀簪。
她半靠著車壁,瑩白如玉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眉眼彎彎的,端的是活色天香。
在仲夏眼里,自家姑娘長得好,穿什么都好看。
可他們自南陵投親至這汴京的定國公府,初來乍到的,穿的太素,她怕定國公府的人瞧不起自家姑娘。
“我還未出孝期,姨母是知道的,若是換一身艷色的衣服,才是過猶不及?!?br/>
“這樣正正好?!?br/>
江云亭好笑抬眼,拿來賬本隨意翻看幾眼,長睫如鴉羽垂落,遮掩眸中的黯然,留下淡淡的青影。
三年前,她母親病重去世前,給她留了一封書信,是給定國公府二夫人的。
這位二夫人年幼時(shí)和自家母親有過交情,以表姐妹相稱,母親希望自己來這汴京,得對(duì)方幾分庇護(hù)。
可是母親又怎知,她那位好父親,在孝期中就抬了那位姨娘做繼室,更是逼得她連最后幾個(gè)月的孝期都無法安守,只能匆匆來到汴京。
捏著掌心那朵絹花,江云亭眼底有濕意。
那間香鋪,也是她趁著好繼母發(fā)現(xiàn)前,將母親留下的錢讓衷心的老仆人帶到汴京,開了店。
南陵雅人多,好焚香。
她母親楊氏一族,曾是南陵的香料世家的佼佼者,近些年才式微,而她自幼時(shí)就得母親親手教導(dǎo),學(xué)了一手制香的手藝。
以她制香的本事,往后生活還是無憂的。
“姑娘別難過,慕公子也是在汴京的,等我們找到慕公子后,您在汴京也有親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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