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聞安書扶著額頭醒來，宿醉讓他頭痛欲裂。

    懷中熟睡的人，不再使他陰轉(zhuǎn)雷暴，而是像一場已被除名的臺風(fēng)過境，摧毀了他所有活力，使得他整副身軀只剩下一灘死水，死氣沉沉。

    方啟寧赤裸著身子，身上遍布曖昧的痕跡，腰部掐出青紫。一看就能知道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聞安書起身，環(huán)視格局全變之后的“新”臥室，站到窗前看向窗外，聽著鳥兒啼鳴，汽車的引擎聲，偶爾響起的交談聲，直站到天全亮。

    陽光灑在身上，聞安書覺得有點(diǎn)燙人，往陰影里藏進(jìn)去，視線跟隨陽光投到方啟寧身上。

    上一次認(rèn)真看方啟寧的臉，還是在十幾年前初見之時(shí)。

    現(xiàn)在呢，很陌生。

    面相不兇狠，反而卑怯又固執(zhí)。

    沒那么瘦了，臉色也紅潤了，身體也強(qiáng)壯了些。真奇怪，他怎么能越變越好呢？

    好看，卻是毒藥，一碰就令人痛不欲生。

    一點(diǎn)兒也不像。

    像是個(gè)被詛咒的木偶。

    聞安書去到上鎖的房間里，打開密封的紙箱，拿出一套干凈的衣服，是喬西莫最常穿的那套，疊好放在床頭。

    聞安書輕聲喊了兩聲。

    “方啟寧，醒醒。”

    毫無情緒也無生氣的聲音，像上了發(fā)條。

    方啟寧醒來，熟悉的氣息使他下意識做出往常習(xí)慣的舉動(dòng)，準(zhǔn)備對聞安書微笑，誰知竟碰上一張冷臉，心跳忽然漏了一拍，才恍然驚醒，認(rèn)清自己的處境，繃緊了臉。

    “……”

    相顧無言。

    “起身穿衣服走人吧，以后不管我是喝死了冷死了還是怎么自作自受都不要來找我，我厭倦了玩這種無聊的替身游戲，求求你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了，我不想再看見你?！?br/>
    方啟寧垂下頭，手抓著床邊的衣服，心情不斷往下沉，他認(rèn)出是喬西莫的衣物，柔軟的觸感與他僵硬的舉止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抬起頭，張開嘴巴，嗓子卻哽住了話語的音量，“你昨晚認(rèn)出我了……”

    “所以呢。你昨晚痛得還不夠嗎？那就是我想起你時(shí)的感覺，背叛，失望，疼痛，憎恨，無法理解……”聞安書抹了把臉，長長呼出一口肺部堵塞的濁氣，繼續(xù)說道：“我們好聚好散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