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這兩年行走江湖時(shí)所干的這些事比起歷代云梁千秋的弟子干過的“好事”來說,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若說是跟她那策川師叔當(dāng)年的威風(fēng)史來說,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但這些事擱在河清海晏的時(shí)代來講,還是有點(diǎn)過分的。
沅山,翠微林,孤晝。薄霧,鶯飛,草長。
裴煜一大早就起身給嵇丞搗藥了,昨日的不合不歡好像經(jīng)過了一夜之后已經(jīng)消失殆盡了。
嵇丞沒別的愛好,他就喜歡在沅山里拾掇一些藥材,研究一下藥理。搗藥這些事繁瑣的事情往常也是裴煜替他做。
靜廳前,嵇丞專心致志地坐在竹階上《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而裴煜也跟著安靜地在小竹案上面搗藥。
她細(xì)視著嵇丞,看他看書看得如此認(rèn)真,一時(shí)玩心忽起,暗想:“不知道這一坨黑漆麻糊的東西抹嵇丞的臉上他會不會打我?”
按照宋牧的說法是——“裴妹妹不知道為何總有找抽的心態(tài)?!?br/>
裴煜用食指摳了一坨灰色的藥泥趁嵇丞不注意一下子抹他臉上。
不料嵇丞一動不動,但裴煜見他白皙的臉上抹上了這么一坨灰色的藥泥,兀自傻笑著。
“他是不是睡著了?”裴煜心想。
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挖了一坨藥泥抹在他的鼻尖上,嵇丞還是沒反應(yīng)。她生怕吵醒他,只好捂緊了嘴巴憋笑。
嵇丞不是睡著了,他只是在垂眸思考罷了,裴煜愛玩兒,他便由著她。
裴煜想一探究竟他是不是睡著了,便湊過去看看。
她悄悄地靠近嵇丞的臉,不料嵇丞忽然抬頭,他鼻尖上的藥泥都蹭裴煜鼻尖上了。
嵇丞這突然的一動,把她嚇得不輕,嚇得她一屁股坐地上了,“哎喲!”
嵇丞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淡淡道:“我讓你幫我搗藥,你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br/>
裴煜覺得他冷淡,自覺無趣,嘟囔道:“還是牧哥好玩?!?br/>
嵇丞翻了一頁書,道:“你說什么?”
裴煜一邊把鼻尖上的藥泥擦了,一邊道:“沒什么。”
不知為何,素愛干凈的嵇丞好像沒有要擦掉臉上藥泥的意思,而是一反常態(tài)地端坐著,好像在等著什么。
裴煜好奇,不禁問:“你怎么不擦臉上的藥泥,你不是有潔癖嗎?”
嵇丞涼涼道:“自己做的好事,自己收拾?!?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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