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是很無聊的一年。老師不停的講啊,考啊,王星回的成績如往常一般不上不下,課上自然是從不聽講的,周風鳶被海量的試題整得焦頭爛額,回家了還要王星回幫著抽查熟練了沒,模因帶來的效果還是挺明顯的,周風鳶記得很快,按他的形容,就像突然開竅了一樣,學什么都比以往更輕松了。
不過,還是好無聊好無聊,渾身沒勁。
按著計劃看想看的書,時間在漫天的試卷堆中和摸魚中一晃而過,墻上的倒計時將到到一位數時,學習壓力驟然一輕,老師宣布取消晚自習了,一些自認可以了的可以選擇回家自主復習。
“誰要申請?”
黃毛和杜志強第一個站起來選擇回家,破罐破摔了,一些成績前幾的同學也舉手,王星回自然也舉了手,老師記下名字:“還有嗎?還有同學要報名嗎?”
片刻的沉默之后,老師關上名單:“好,今天是你們高三最后一個晚自習了……”說了很多之前就說過很多次的“要努力”,“好好學習”,“不為了父母也要為了自己”之類的話,情真意切。大概是因為這是最后的時光了,這次沒有滿室的嘻嘻哈哈和滿不在乎。
真能說啊……哈!黃毛哭了!還在擦眼淚!想不到你個平時狂得要死的也會這樣啊,老師牛逼!
一番長篇大論說完了,老師讓學生逐個上來講講自己以后想做什么,對同學想說什么,老傳統(tǒng)了。王星回坐的位置靠后,看著“同學”一個個上去,或緊張或鏗鏘的說著不同的話,很多都是“隨便”,“走一步看一步”。
他最感興趣的還是周風鳶,老周他想干什么呢?
老周的回答是,他想做一個“二分半”。
二分半是陸地城市居民對那些享有空間城市居住權利,但是因為工作緣故還在陸地城市上長期居住的人。這批人一般是編制內的中層技術崗人,講究資歷學歷貢獻乃至年齡,出名的難評,福利比陸地城市稍好些。無論這個“二分半”的綽號是酸是辱,想評上的人還是多得能擠破頭。
講臺下一片哄笑:“周哥謙虛了?!薄袄现苣阆氲眠@個不是手到擒來?”鬧哄著周風鳶臉紅地下去了。
沒一會就輪到王星回,王星回隨大流,說些船到橋頭自然直啊,隨便什么事做啦之類的話,糊弄糊弄過去得了,臺下忽然有女生大聲問:“王星回,你有沒有談戀愛?”
難得有個除老周之外的同學不叫他大小姐而是叫名字,他好脾氣地說:“沒有呢?!?br/>
“騙人!”那女生嚷嚷著,又是一陣大笑,老師笑著說:“好了好了,這類問題適可而止。談戀愛嘛,順其自然的事,不必太早,也不要太晚,我覺得王星回同學遲早能找到合意的心上人,來先祝他個百年好合!”
“早生貴子,早生貴子?!庇质且魂嚭逍Γ跣腔乜催^去,居然有真心的,也有單純復讀起哄的,出奇地沒什么惡意。
一個人騰地站起來了,他的動作過于猛烈,椅子哐當仰倒好大一聲響,班上一下子靜下來了。
王星回明白要發(fā)生什么事了,一時間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如何。
然而對方比他還緊張,站起來足足沉默了一分鐘之久,臉漲得通紅,期期艾艾地憋出蚊子叫:“我喜歡你?!?br/>
可算說出來了,王星回舒了口氣,站得腳都麻了,輕描淡寫地回應:“知道了?!?br/>
“哈哈哈哈!”在大得幾乎能掀翻屋頂的笑聲中王星回淡定地回到自己座位,那個男生叫什么來著?哦叫谷相明,挺悶的一個人,成績不上不下,班上眾多不起眼之中的一個。在他接受這具軀殼后,他對班上的同學僅限于知道名字和與其對應的臉,幾乎沒有任何交集。
晚自習結束了,王星回溜的比誰都快,回家坐了好一會周風鳶才來。
“為什么不待在學校學?不管怎么說比家里自習要有氣氛些,還有老師?!?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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