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張蓁扼住許瑜的胳膊,急聲挽留,“可是您還未用晚膳,來妾身這兒吃點吧......”
言語間,她眼底泛起幾點淚星,許瑜怔愣片刻,回頭推開她的手,說道:“不如將飯菜挪至書房,你我一同用膳。”
他雖面上帶笑,可那笑容落進張蓁心中卻是沉甸甸的,宛如一顆重石。
他定是還掛念著遠方的某個人。
張蓁強忍憤懣,垂眸思索幾許,凝眉道:“河隴大將軍又命姐夫去了甘州駐守,說不定改日就要與外敵交戰(zhàn)......”
她猜想許瑜不會放過有關邊疆的訊息,鼓足勇氣說出這番話,許瑜的態(tài)度果真有了一絲松動。
“他不是去年才被父皇革職么?”許瑜轉身面對她,頗有幾分好奇。
張蓁抓住這根藤蔓,忙解釋道:“大將軍可以自行任命麾下將士,姐夫雖失了肅州都督一職,卻仍可在軍中效力,全憑大將軍調遣......或許殿下還想聽些別的?”
許瑜品出其中意味,但還是順了她的心愿,“帶我去看看今夜都備下了哪些佳肴。”
張蓁大喜,眨巴眼睛抑制淚水,欣然拉起許瑜進入屋中。
新上的一桌菜肴多是許瑜平日所好,可見張側妃一心全在他身上,許瑜心頭掠過一縷歉疚,隨即消歇,動了幾箸后不再繼續(xù),“大將軍把你姐夫安排去甘州,可有特殊目的?”
因魏垣使計,祁昌懋在肅州任職時不僅吃了敗仗,還險些送命,依他那狠厲性子,指不定正盤算什么,二州又緊鄰一處,不知魏垣在御敵之時又該如何安定后方。
“殿下放心,能傳到您耳中的,必然不是壞消息......”張蓁聞言放筷,含笑柔聲,“祁氏的大半兵力在涼州,又讓幾十年間歸降的吐谷渾羌人自守鄯州,北邊的肅、甘二州反而薄弱了些,如今川蜀天災尚需支援,敵軍趁虛而入,大將軍也是擔心此處軍防?!?br/>
“況且......”
“況且什么?”許瑜聽到一半,不想對方與自己賣關子,令她直言。
張蓁取出絲絹輕拭雙唇,神色端凝道:“長姐之前來信說過酒泉王妃對他們夫婦有恩,若有可襄助之處必定不遺余力。”
“她當真這么說?”許瑜剎那警覺,“我怎么沒聽說過他們有何交集,倒是祁氏盯了前肅國公府多年,他們之間該是不睦吧......”
張蓁正欲開口,卻忽覺不妥。長姐張芊來信所言正是她入選晉王側妃前為她指的“明路”,尚書府與晉王結親便是韋紓雅送出的最大恩情,恰也成全了自己一片癡心。
可她不能將此事道出,沉吟半晌,方有思路,“長姐說,去年姐夫在肅州與羌人作戰(zhàn)受了重傷,當時情況危急,他只恐自己命喪沙場后姐姐守寡,打算請酒泉王妃代寫一封休書,王妃嘴上雖應了,可實際寫下的卻是一封陳情信,還著人好生救治姐夫......妾身聽聞那次是殿下出面招降羌人,您不知?”
“就因為這個?”
見許瑜將信將疑,張蓁索性嬌聲訴起苦來,“妾身知道殿下對祁氏不滿,可您要因此遷怒張家人么?妾身對您說的這些無一句謊話,若殿下還需幫襯,妾身也愿意致信甘州,想來姐姐姐夫不會拒絕,張氏上下都會為殿下考慮的?!?br/>
此話倒說在了許瑜心坎上,他的母族付氏雖是一等一的世家大族,可手中畢竟還有太子,不會輕易調轉方向。
但那張氏不同,如今張家最有頭臉的人物便是張蓁之父,戶部尚書張宥之,張尚書兒女雖多,可就這么一個女兒嫁入皇家,整個家族皆押在許瑜一人身上,必會為他計深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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