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敢對著長輩吆喝!她與人私會時,不正是你紓雅把的關(guān)嗎?”韋瀚說著,大袖一揮,狠狠把手抽回來,接著理了理衣冠,叉腰扶額,將身子轉(zhuǎn)向別處。
就在這個間隙,紓雅攙扶起跌坐于地的玉翹,與她一同跪著向韋瀚陳情。
趙夫人察覺丈夫氣消了幾分,這才試探性地插了一句:“小妮子盡學(xué)了頂嘴,你既幫著你姐姐私會男人,那你說說那人是誰?”
“別支人,讓她自己說!”
紓雅原本還有些氣不過,巴不得說出來打打他的臉,只是一直噤若寒蟬的玉翹此時拉住了她,自己強(qiáng)忍啜泣,略帶哭腔道:
“許……玦……”
她說了名字,其他諸如何等爵位、誰家親緣的點綴一概沒有,她只當(dāng)那是她未來的丈夫、是腹中孩子的父親。語畢,玉翹抬眸,以一種怨懟的眼神盯著自己的父親。
炎國,百年前由河內(nèi)許氏推翻前朝統(tǒng)治所建立,取“炎黃”之“炎”為國號,如今已是第四世皇帝在位。許玦,正是當(dāng)朝六皇子大名。
“哪個許家?”
韋瀚在朝為官,最為避諱皇室姓名,霎時摸不著頭腦,竟也糊涂了一把。
倒是跪著的紓雅一個白眼翻上天,小聲嘀咕著:“除了皇宮里的,京城哪兒還有許家……”
正當(dāng)時,韋瀚一頭霧水全抖落,這才恍然大悟,擊鼓似的一遍遍拍打著自己的額頭,只怪自己官場混跡這許多年,只學(xué)會了左右逢源,卻絲毫不知親生女兒的人際之網(wǎng)。
真相如晴天霹靂作于頭頂,要不是趙夫人一直從旁攙著,韋瀚恐怕早已雙腿發(fā)軟難以支撐。
紓雅覺察到他內(nèi)心的異樣,第一時間將自己方才與姐姐談話時坐著的凳子提到韋瀚身后,再由趙夫人放他坐下,而自己做完這些還是乖覺地回到跪著的地方繼續(xù)認(rèn)錯。
雖說她心底還是不甚服氣,可事情終究還是有她的錯,也不是姐姐一人能承擔(dān)得起的,只得先坦白、認(rèn)罰,之后齊心協(xié)力,方能保全韋家。
“若是天家的人要你,那可就怪不得你了……”落座的韋瀚像是一只沒有竹骨的燈籠,與剛進(jìn)門時的盛怒相比已然是天壤之別,唯有心還跳個不停。
與此同時,趙夫人召來了門口守著的侍女雪魄,并貼著她的耳朵說了些悄悄話,大約是在吩咐如何對送親隊伍解釋今日誤吉時之事,不一會兒便見侍女帶著口信奔向院外去。
“還好,是六皇子,是個好說話的主……為父整日向上遞奏折,斷斷不想看到某天折子都是參自己的……”
至此,家主氣焰全消,所有人都長舒一口氣。想必侍女雪魄已將趙夫人的吩咐帶去了外邊,吹奏樂聲不知何時已停息,所有人都在前邊忙,玉翹的小院沒入寂靜,若沒人說話,便只有鳥雀不時啾鳴兩聲。
就在鳥鳴聲的啄刺瞬間,紓雅腦海里又涌現(xiàn)出一些隱憂……
玉翹與六皇子,本就礙于今日之婚事,已有月余未見,斷了書信,不再有約?;蕦m戒備森嚴(yán),曾經(jīng)送信的宮人尚且不再現(xiàn)身于約定之地,如何還能牽線搭橋?
眸光一閃,她好似想起隔兩條街外有一戶“應(yīng)家”,也是官宦之家,應(yīng)家的某位公子兒時便選入宮中作皇子伴讀,他定會識得六皇子,為今之計只能盡力說服他。
“應(yīng)林、應(yīng)暇、應(yīng)輝……是應(yīng)輝!六皇子某次溜出宮時提到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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