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回轉(zhuǎn),直挺挺盯著魏垣,道:“聽說王爺王妃私下派了人與城中住戶對接,說是愿意接收災(zāi)民者可領(lǐng)金銀,迫使其接納......”
魏垣答:“祁大人誤會了,城中尚有倉廩充足人家,他們自愿收留災(zāi)民,共渡難關(guān),何來逼迫一說?況且只要雪停,商道便能疏通,領(lǐng)到的銀錢自有用處。”
“這是在向本都督施壓?”
魏垣神色如常,只鎮(zhèn)定回應(yīng):“豈敢,祁大人當(dāng)日說過糧食只發(fā)給城中住戶,王府也是依令行事,想必大人也該說到做到......”
“大膽!”祁昌懋面上帶了一縷惱色,聲音凌厲,話語幾乎是從齒縫中蹦出。他雖未大聲呵斥,但周圍人聽見無不抬首觀望,提心吊膽。
“好一個‘依令行事’,王爺只顧給自己撈一副菩薩心腸,難道不曾考慮過異國奸細(xì)混入時,肅州城的安危?”
一旁紓雅放下手上粥碗,由周圍仆婢接過,隨即緩聲道:“稟大人,肅州位處通商要道,平常季節(jié)里出入城關(guān)之人更多,一一盤查后不也相安無事么,難不成大人還管理不住這城門守衛(wèi)......”
祁昌懋目光落在這個年輕女子身上,這是第二次見到她,簡樸素雅,與登門拜訪那日無異,不過性子不嫻,伶牙俐齒。
見她與魏垣那夫唱婦隨的模樣,又聯(lián)想到外邊傳言王府這一舉動原本就是由王妃起頭,祁昌懋這才想通鄭普為何言她“惑人”,原來這妖冶不在面皮上而在骨子里。
眼見硝煙味愈漸濃烈,劉刺史緊趕著調(diào)和:“好了,幾位別爭,是下官放了災(zāi)民京城,事急從權(quán),雪災(zāi)既已至,州衙不得不及時處理。”
魏垣示意劉刺史不必多言,自己朝在場眾人呼喊道:“各位!肅州忽受雪災(zāi),陛下雖無法親自駕臨撫恤,但此處乃敕造王府,一粥一飯皆為圣眷所在,我等應(yīng)共沐皇恩。”
隨著他一句話,一些官兵竊竊私語:
“那就是酒泉郡王?”
“車駕進(jìn)城時你都沒去看嗎?”
交談聲很快傳開,在場那些災(zāi)民即便有饑餓多日者,也像看到曙光般止不住笑意,眾人紛紛禮拜,感嘆身處盛世。
人聲鼎沸中,魏垣再度向著祁昌懋點(diǎn)了點(diǎn)頭。
“祁大人!”
大門處傳來一聲呼喚,先前未露面的鄭普快步奔來,行至祁昌懋身前單膝跪禮。起身后,呈上一張快報(bào),促聲:
“這是京城八百里加急報(bào),陛下已知曉西北雪災(zāi),甘州雖不及咱們嚴(yán)重,可也有災(zāi)民流動,陛下特命兩地都督放糧賑災(zāi)?!?br/>
祁昌懋接過快報(bào)瀏覽,其上信息正如鄭普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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