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別哭。”

    葦慶凡感覺安慰，“你今年也才二十出頭啊，你爸年齡跟我爸差不多，能老到哪里去？”

    “不是年齡。”

    江清淮搖搖頭，吸著鼻子道，“是心氣……他身上一直有種勁頭，就是對誰都不服輸?shù)哪欠N心氣，但是現(xiàn)在好像沒有了，他認(rèn)輸了……”

    葦慶凡愣了一下。

    “其實(shí)我早就該察覺到的，就是從前年那次我們夏普考察，看到他跟保安吵架的那次，我就覺得有點(diǎn)不一樣了……”

    江清淮帶著哭腔道，“他以前肯定經(jīng)歷過很多次這種事情，但這次被我看到了，還是你幫他的……而且結(jié)果證明又是他被人利用了，人家早都拿到賠償了，還是把他當(dāng)槍使……”

    她有些梗咽，以至于說話都不太連貫，斷斷續(xù)續(xù)，“或許，他以前可能真的認(rèn)為他一個人可以改變很多事情，可是越來越多的事情告訴他，他什么都改變不了，甚至就連我忽然之間都不再需要他的保護(hù)，甚至可以反過來保護(hù)他了……

    “加上，加上我們倆的事情……我，我……”

    她吸吸鼻子，眼淚終于還是流出來了，“我不該那樣說話的，我以為已經(jīng)照顧他的感受了，可是，可是……他其實(shí)早就什么都沒有了，只有我這個女兒，現(xiàn)在我又這樣，還故意……故意那樣說他，他肯定，肯定很難受……”

    葦慶凡聽明白了，這是因?yàn)榻娣宓姆磻?yīng)“不如預(yù)期”，態(tài)度并沒有江清淮原本認(rèn)為的那么強(qiáng)硬，反而讓她感到不安。

    因?yàn)檫@太不像江奇峰了！

    江奇峰面對這種事情，怎么可能會如此軟弱？

    畢竟是父女，且是自以為憎惡、實(shí)際上崇敬，在真正意義上影響了她價(jià)值觀念，以至于在生死時刻，可以挺身替室友擋刀的父親。

    當(dāng)她做了錯事，父親的訓(xùn)斥不如預(yù)期的時候，她不是感到慶幸，而是心疼和難過。

    “乖，先別哭。”

    葦慶凡笑著安慰道，“換個角度想想，為什么不是他心疼你，而且相信我的能力和人品，相信我可以給你幸福？”

    “你……”

    江清淮怔了一下，隨后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嬌嗔道：“你臉皮這么厚……討厭！”

    “往好的方面想嘛。”

    葦慶凡柔聲笑道，“而且本來就是有這種可能的，你不要總是往壞的方面想，也許叔叔心里面是不大反對的呢？對不對？也許他就是想要成全我們，但是面子上又掛不住，所以在做個樣子……”

    江清淮又吸了吸鼻子，卻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