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參加表弟的婚禮,姑父下了狠心,買了一套一千多元的西服,當然是姑姑逼著買的。
剛開始,姑父覺得參加別人的婚禮而已,沒必要這么講究。又不是自己的婚禮,穿這么好干什么,還開玩笑說,萬一搶了新郎的風(fēng)頭多不好。
姑姑卻不這么認為。姑姑雖然出生在農(nóng)村,她十分曉得排場的重要性。
在姑姑的心里,婚禮不僅僅是一個儀式,更是一個見證,到場的人是要見證新人結(jié)為連理的儀式的,而且也是一個展示自己身份的機會。
所有到場參加婚禮的人,不僅僅是參加婚禮這么簡單,這也是一種社交。
“電視劇上就是這么演的,你得穿的像樣點。即便你不是新郎,也可以為新郎捧捧場,不僅給新郎面子,也能給自己爭面子,懂不懂?”
姑父對于姑姑的一套說辭很不以為然,但是女兒小芳卻很贊成媽媽的觀點。
婚禮當天,姑姑很早就起來了,不到幾分鐘就已洗漱完畢,然后端端正正的坐在梳妝臺前化妝。
姑父好不容易可以享用幾天睡懶覺的權(quán)利,卻被姑姑化妝時化妝品的瓶瓶罐罐互相碰撞的聲音吵醒,雖然聲音不大,但碰撞的節(jié)奏卻類似學(xué)校的上課鈴,搞的姑父范起了職業(yè)病,從睡夢中驚醒。
“星期幾啊今天?”
正在仔仔細細化妝的姑姑忽然聽到背后的詢問,嚇了一跳“喊什么,今天你沒課,還在放假!”怒斥了一番,姑姑還低聲地嘟囔著:“這么大的人了,還以為自己是高中生啊,當?shù)氖裁蠢蠋煛?br/>
姑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沒有在意姑姑的碎碎念。呆坐在床上,發(fā)愣。姑姑看他不起身,連忙提醒道:“趕緊起來啦,今天你表弟婚禮,趕緊噠!別墨跡了!”
姑父的意識好像還不完全清醒,當他反應(yīng)過來今天放假沒課的時候,就又倒下睡了起來。
姑姑再一次火起,把一個空瓶子砸向姑父,嘣的一聲悶響,姑父再一次坐起來,這次才反應(yīng)完全:“哦,對了,今天我表弟結(jié)婚。”
姑父腦門上頂著一塊被砸紅的印記,像只長臂猿似的,一晃一晃地走向廁所。
姑姑在臉上嫻熟地鋪著粉底,精致的一字眉更顯年輕秀氣。一番精致的打扮,完全似仙女下凡。
早年姑父和姑姑談戀愛時,姑姑都是化了淡淡的妝,眉毛會稍微修一下,眼線也是淡淡的,也沒有眼影和粉底。但這些足以迷倒萬千少男。姑父自然也是拜在了姑姑的石榴裙下,寫給姑姑的情書都是稱呼小仙女,肉麻的不要不要的。
可是后來,結(jié)婚了,姑父看慣了“小仙女”——“美”變成了“普通美”,往后的日子又驚詫于姑姑的素顏——“普通美”變成了“美減減”。
萬幸的是,目前美的等級還沒到掉到“黃臉婆”這個階段。再加上萬能的化妝品效果——“美減減”勉強回到了“美減”。姑姑放了心,姑父也早就不以為然——麻木了,不管化不化妝都是一個樣,已然分不出美與丑了。
經(jīng)過一個多小時的精雕細刻,姑姑閃亮變身美艷少婦。姑父一套西裝加身,仿佛霸道總裁(僅管內(nèi)在還是猥瑣的存在)??墒切》紖s不愿去了,理由很簡單“我想再睡會兒”。
作為高三老師的姑父很是理解女兒的心思,好不容易放個假,女兒本來也不愿意湊那熱鬧,還是讓她好好休息吧。姑姑一直在整理著妝容、服飾和包包,早已不管女兒怎樣。
既然夫妻倆已經(jīng)準備就緒,小芳愛怎樣就怎樣吧,隨她去。
二人便下了樓,姑姑不停的囑咐著姑父,這不能說,那不能說,這個應(yīng)該怎么說,那個應(yīng)該怎么說。此時的姑父在姑姑眼里就像是一個沒進過城的農(nóng)村娃,總之是不要在公共場合傻乎乎的丟人現(xiàn)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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