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夏顯然沒有體貼地察覺到工人的坐如針氈,還試圖和他搭話。
“您干這一行多久了?。俊?br/>
“二……二十多年了?!?br/>
工人磕磕巴巴的,眼睛都不知道該看哪里,手也規(guī)規(guī)矩矩地放到自己的腿上,活像一個小學生的模樣。
“二十多年了?。俊?br/>
林如夏有些驚訝:“這一行肯定很辛苦吧?”
“還……還行?!?br/>
“那你去過最艱苦的地方是哪里呀?你之前去過州義嗎?”
“……最,最艱苦的,也是個山區(qū),州義……沒去過,但是去過它隔壁的縣?!?br/>
“哇,那你們真的很厲害,你們的腳步走遍了全國的扶貧路線。”
工人抿著嘴巴,不知道該怎么回,就生硬地點了點頭,將頭看向窗外。
只要他的余光中也沒有林如夏,就不會覺得尷尬。
但是林如夏不這么想,仍拉著工人問東問西:“你們在山區(qū)里經歷過暴雨或者暴雪嗎?”
“經……經歷過的,有一年夏天……還,還下了冰雹?!?br/>
“冰雹?”林如夏愕然,她還沒有見過冰雹呢,只知道是一個個小冰球子在天上砸下來,“那不會砸到人嗎?”
“砸到哩,不光砸到人……好多村民的屋子,都砸塌了……”
工人想起當時的場景,還有些心有余悸,話也多了起來:“我們戴著安全帽,還安全一點,有些村民被冰雹砸到,都有骨折的!玻璃讓冰雹砸穿了,碎了一地割傷人的,都有……”
“冰雹的威力有這么大?”
這是林如夏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她以為下冰雹就像是下雪一樣,沒想到冰雹竟然有這么大的破壞力。
“是的呀!你沒看到我們的大巴車,前面的擋風玻璃都砸成篩子了,那年冰雹下完之后,公司里又派了一輛車過來?!?br/>
工人搖搖頭:“何止是車是人,好多人家里養(yǎng)的牲口都被砸死了,地里的莊稼也全毀了,大家都坐在地邊上哭,哭又有什么用呢……”
林如夏沉默了,哭的確沒有什么用。
但是難過的時候,哭是唯一的發(fā)泄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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