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往事如煙

    陳潛全忘了自己不插嘴的宣言：“所以說，什么時候，都要與府內(nèi)最大的那個連成一氣?！?br/>
    林嬤嬤嘆道：“小姐當(dāng)時就不知道這些，她以為，只要有姑爺?shù)耐磹?，就夠了，可姑爺?shù)男?，和許多男人一樣，裝的卻不只是一個女人，小姐最大的失誤，就是不停的在姑爺面前抱怨，抱怨老祖宗寵愛劉代雅，抱怨府內(nèi)的下人把她當(dāng)成了家母，抱怨得連姑爺都不愿意來她這個院子，而劉代雅，卻表面功夫做得好，一直對小姐恭敬有加，不管小姐怎么冷嘲熱諷，她都一如平常，我記得那個時候，她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姐姐是我自小的手帕之交……”

    陳潛笑道：“手帕之交，卻搶了人家的丈夫，天下哪有這個道理？”

    林嬤嬤道：“姑爺哪里明白這個道理，加上小姐那時脾氣暴躁，而劉代雅總是那個善解人意，所以，漸漸的，姑爺竟然對她生了一點兒同情之心，終于去她那院子里的時間漸漸多了起來，居然比小姐還先懷孕，這么一來，府內(nèi)大嘩，這個時候，可當(dāng)劉氏得意的時候，有誰會知道，姑爺居然又娶了一房妻子，那就是黃氏，是一個商賈的女兒，居然比劉氏的身孕還早，小姐一連聞聽兩個噩耗，心灰意冷，那一年，她連姑爺?shù)拿娑疾幌胍?，而劉氏，得知姑爺早娶了另一位妾室的時候，倒也與小姐同病相憐，沒鬧出什么事來，而幸好，她們所生的，全都是女兒，這讓充滿希望的老祖宗一下子失望了，于是不停的往姑爺房里塞通房丫頭，讓我想想，就那一年，姑爺房里的通房丫頭就差不多十幾名吧？

    經(jīng)過了那一年，小姐心若死灰，卻脫胎換骨，開始打起精神在府內(nèi)經(jīng)營，可她與姑爺?shù)那榉?，卻淡薄若紙，小姐畢竟是聰明的，只要她狠下心來，有誰能與她爭鋒？所以，府內(nèi)一切皆走入正軌，而小姐這個時候，卻有了身孕，想不到的是，劉氏同時也有了身孕，而兩人的產(chǎn)期，相隔很近，更讓人吃驚的消息傳了來，小姐的父親因為牽涉到鹽案之中，被皇上連降三級，而老祖宗卻趁這個時候入了宮，討得太后懿旨，如果劉氏生下兒子，而小姐生的女兒，就將劉氏扶正，而幸好，小姐生下來的，也是一位兒子，也就是你，少爺！”

    陳潛望了她一眼，心中明白這老嬤嬤只怕是在裝糊涂，他也只好跟著裝糊涂：“是啊，幸虧我是一個兒子！”

    林嬤嬤道：“小姐躲過了這場危機(jī)，心中更加明白，危機(jī)才剛剛開始，因為，劉氏生的兒子，一樣的聰明伶俐，少有神童之稱，她只有請了好多的師傅教你文武，幸好，你也沒有辜負(fù)小姐所望?！?br/>
    陳潛感覺她說了一大段，話語雖多，但大都是廢話，關(guān)鍵的事一字不吐，比如說，娘親怎么找到了武師傅，又怎么騙武師傅教自己變太監(jiān)的武功，還有怎么樣才瞞住了眾人的目光，把一個姑娘家當(dāng)成小子來養(yǎng)，居然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女子，這里面技術(shù)過程之復(fù)雜簡直可媲美制造一架火箭，于是，陳潛有點兒不滿，問她：“嬤嬤，娘親不是要您把所有的事都告訴我嗎？你的嘴也閉得恁嚴(yán)了一點！”

    林嬤嬤慢吞吞的飲了一口茶，裂嘴笑了笑：“少爺，依照我的職責(zé)，我只能管這么多！”

    她的意思，作為一個護(hù)者，不能評價主人的事，她的底線就在這里。有些事，就算她知道，也不會說。

    陳潛未免意興瀾姍，如此一來，她會說什么？她有什么好說的？

    林嬤嬤卻仿若不見她的臉色，談興大起：“你還記得那一年嗎？你中了頭名狀元，那劉氏的兒子，中了個解元，當(dāng)時，一門兩元，一時傳為朝野佳話，那一次春圍狩獵，你與你的哥哥一同被邀，與皇家重臣到了白水山，那一段時間，你與你的哥哥走得非常近，那小子，的確長得一幅溫文如玉，風(fēng)度翩翩的樣子，那一次，小姐仿佛感覺到了什么，把我派到你的身邊，跟著你，果然，一路之上，風(fēng)波不斷，我都不明白，他用什么辦法讓你一次一次的出狀況，騎馬的時候，馬鞍的繩子斷了，射箭之時，你差點被人射中，箭上還涂有劇毒……”

    陳潛一驚，想起綣縮在墻角的那名少年，道：“當(dāng)真如此？”

    林嬤嬤望了他一眼：“看來少爺自大病一場之后，不但忘記了許多事，但性格都有些改變了?！?br/>
    林嬤嬤說完這些，慢條思理的又飲了一口茶，陳潛望了望她，見她未露出什么別樣的神態(tài)，才略略放下心來，心想，如果被這位老嬤嬤知道這個陳潛已不是原來的陳潛，不知會發(fā)生什么事？會不會一掌把自己斃了？

    林嬤嬤嘆道：“也許，你變成這樣反而好，不像以前那么將所有的心事都埋在心底，最終不可收拾。”

    陳潛道：“嬤嬤，你的意思，現(xiàn)在的我不夠沉穩(wěn)？”

    林嬤嬤笑了笑：“年輕人嘛，活潑脫跳點兒好，比如說，上次在街上就大快人心！”

    看來這老嬤嬤對上次惡整明言的事記憶猶新，余味悠長，還想來多一次？

    陳潛嘆道：“嬤嬤，您老放心，您老以后跟著我，別的娛樂我不敢說有，但這種機(jī)會以后大把！”

    林嬤嬤板著老面孔：“哼，我老人家老了，比不得你們年輕人，這樣的事，只可一，不可再！”

    陳潛點了點頭，同意她的話：“對，如果多玩幾次，玩多了，老臉老皮的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