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拾初騎馬走了段距離,出金城,到秦北的方向,正巧途徑一條熱鬧的集市,不少商人在這里進(jìn)行物物交換,同是人多眼雜,杜拾初帶著李濤還騎著馬,李小公子被綁著趴在馬上,杜拾初一身江湖行頭,還帶著個白瓷面具,實在太過搶眼,路人總會望過來打量一番,之后再扭頭議論,以為又是一段江湖情仇。
杜拾初不想在這里久留,可集市遍布著一股甜糯的香味,讓杜拾初不經(jīng)咽了口口水。
杜拾初生在江南,在她還是官家小姐的時候,就很喜歡吃甜食,常常隨身帶酥糖點心,這個癖好,對杜拾初來說是難以忍耐的,即便是在夜網(wǎng),也總會想著怎么弄點甜味兒的東西解饞,此時杜拾初雖還受制于人,但是行動上自由很多,大大方方去買些甜食也不困難。
杜拾初朝四周望了望,掃視來往的人,無不驚奇的張望著這邊,所以掩人耳目什么的根本不可能,不防下馬買些點心,這一路還長,給自己討個嘴歡也好。
杜拾初盯準(zhǔn)了那飄香四溢的甜品鋪子,走近時便跳下馬,輕輕拍了拍李濤垂下的腦袋,依舊是在提醒李濤,不要耍花樣,杜拾初看李濤沒什么反應(yīng),嘴角微微上揚,面具里藏下她一抹笑意,而后,杜拾初便向鋪子走了去。
李濤趴在馬背上,已是裝死的狀態(tài),別說杜拾初不讓他動,此時他自己也已經(jīng)羞憤的不敢動了,心中怨恨著杜拾初,將堂堂夏北李家少主,這么綁在馬上,供來往人群觀摩譏笑,李濤已是措顏無地,頭都不敢抬,情愿就此死去,也不想面對此時周圍人看他的笑話。
李濤沉下心來,此時此刻,他需要一個對策,李濤不是輕易束手就擒的人,他認(rèn)為杜拾初來者不善,若有機(jī)會,絕不心慈手軟。
就當(dāng)李濤正想著出什么狠招,對付杜拾初時,他感覺身前有微動,似乎是有人靠近了過來,李濤心頭一緊,不會是同伙吧?他雖閉著眼睛,假裝昏迷,可心中無比忐忑,心臟在猛烈沖撞,似乎快要跳出來,李濤自命不凡,不相信就這么倒霉。
“哥哥,這個人為什么被綁在馬上啊?”突然,李濤耳邊傳來女童輕柔的嗓音,李濤發(fā)現(xiàn)不太對勁,似乎是他反應(yīng)過度了,就當(dāng)李濤松了口氣,想要放松警惕時,他感覺,自己的腦袋被身邊的小孩戳了幾下,心中埋怨道:“臭小孩,你戳什么戳!本少爺是你能碰的嗎?”
“我猜,他是被剛才戴面具的姐姐綁架了?!蹦泻⒁槐菊?jīng)的對妹妹說。
李濤將被綁著的拳頭緊了緊,心中暗暗道:“哼,現(xiàn)在就連小孩都來看我笑話了嗎?”
小女孩瞪著大大的眼睛,嘟著肉嘟嘟的嘴,“綁架?面具姐姐是壞人?”
“可不,好人怎么會像她那樣遮遮掩掩。”李濤繼續(xù)一聲不吭的裝死,心中卻暗自接著兩個孩童的對話。
小男孩望過去,看杜拾初,此時杜拾初美滋滋的掏出錢,遞給鋪子掌柜,掌柜似乎發(fā)現(xiàn)杜拾初對店里的甜點很中意,便笑嘻嘻的給她推薦店里的新品,是碗裝的涼糕,杜拾初聞了聞,很是心動,便再掏出錢,不舍得錯過,想要來一口。
而后,小男孩轉(zhuǎn)過頭,對妹妹道:“我看面具姐姐不像是壞人?!?br/>
李濤:“……”
“啊,那哥哥,她為什么要綁他呢?”
小男孩擺出一副有些見識的小大人模樣,裝腔作勢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阿爹說,江湖上,一個女人要是看上一個男人,就會將他綁回去,做壓寨夫君!”
“壓寨夫君?”
李濤心海一震,如被一道驚雷狠狠劈中,內(nèi)心狂吼道:“什么!壓寨夫君!你這小屁孩說什么呢!我要是沒被綁住,定替你父母好好教育教育你!看你還敢不敢胡說八道!”
小女孩被小男孩帶的一愣一愣的,對小男孩的話單純無疑,便接著問:“可我只聽說過壓寨夫人,壓寨夫君是什么?和壓寨夫人一樣嗎?哥哥?”
小男孩看小女孩這么傻乎乎的問著,眼中帶了幾分崇拜,心中瞬間生起一種我什么都知道的虛榮感,即便自己不知道,也會因為虛榮心編纂一番,繼續(xù)擺著年長的姿態(tài),向小女孩解釋道:“當(dāng)然不一樣啦,壓寨夫人是女人,壓寨夫君是男人;壓寨夫人是因為女人打不過男人,所以被綁去的,江湖上叫強(qiáng)搶民女,是謂‘作惡’,所以有壓寨夫人的人是壞人;而壓寨夫君,是男人打不過女人才被綁的,就像是這樣……”男孩用手指了指李濤,李濤強(qiáng)忍著咬著牙齒,安慰自己不要和小孩計較,忍著小男孩接著講:“江湖上將打的過男人的女人叫做女中豪杰,所以有壓寨夫君的人是好人,明白了嗎?”
女孩點點頭,對男孩的道理看來是毫無懷疑,并且深信不疑,“嗯嗯,明白了,哥哥,我長大了也要像面具姐姐那樣,做女中豪杰!我也要有壓寨夫君!”
溫馨提示:按 回車[Enter]鍵 返回書目,按 ←鍵 返回上一頁, 按 →鍵 進(jìn)入下一頁,加入書簽方便您下次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