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帽子上鑲了圈兔毛,襯得那張脂粉未施的臉雪后晴空般明凈。
楚昕錯錯身子,擋住凜冽的北風(fēng),聲音壓得低,“沒事情就不能跟你說幾句話嗎?年前一直在忙,今兒明兒也要忙……之前我最不耐煩各處拜年,那些人看到我只會說,世子爺又長高了,真是越大越漂亮……我又不是女孩子,誰愿意聽這些?”
楊妧“噗嗤”笑出聲,“可能他們找不到可以夸贊你的地方,總不能夸你打人打得好,搗蛋搗得妙?”
楚昕委屈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這么好亂樂禍惹是生非?”
楊妧坦誠地告訴他,“以前是這么覺得,現(xiàn)在不了?!?br/>
在前世,除了好亂樂禍之外,恐怕還得加個驕奢淫逸。
楚昕神情溫柔,目光閃亮,“今天錢老夫人夸我越來越能干,東平侯說我比去年穩(wěn)重多了,很有祖父當(dāng)年的風(fēng)范……楊妧,我會變得更好的,好到足以匹配上你?!?br/>
楊妧身子一震,心頭酸澀得難受。
這樣芝蘭玉樹風(fēng)光霽月的少年!
他沒有配不上她,反而是她,外表單純乖巧,內(nèi)心卻已千瘡百孔,只會像蝸牛般,小心翼翼地縮在自己的殼里。
楊妧抿抿唇,避開這個話題,轉(zhuǎn)而問道:“表哥定下幾時啟程了嗎?”
“過完上元節(jié),正月十六出發(fā),途中我給你寫信,寫很長的信,好幾頁。你會給我回信嗎?”
楊妧笑道:“寫了你也收不到?!?br/>
他寫信寄回來,她回復(fù)之后再寄出去,來回好幾天的工夫,他可能在原地等著嗎?
楚昕道:“那你也得寫,你先收著不用寄,等我回來看,好不好?之前我總是幫你給何公子寄信,你從來都沒給我寫,你得補(bǔ)上。”
他這人怎么跟何文雋對上了?
楊妧無語。
何文雋于她而言,既是良師也是尊長,不管是裁衣還是寫信,她都是懷著尊敬和感恩之情,從來沒有其它心思。
一念至此,楊妧突然愣了下。
莫非她對楚昕有別的念頭,沒法坦然以對,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回避他?
不,不可能!
楊妧用力搖搖頭,揮去那種令人詫異的想法,對楚昕道:“表哥是不是還要忙?回府后替我給姨祖母拜年,順便請罪,就說路上泥濘實在不好走,等過兩天雪化完了,或者街上有車馬走動,我再過去磕頭?!?br/>
楚昕應(yīng)聲好,戀戀不舍地走兩步,又回頭,“臨走前我再來跟你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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