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回到家,還未進門就見夫婦倆已經(jīng)雙雙站在門口往山路下張望起來,沈淵心里一動,連忙幾步上前,故作輕松的笑道:“爹!娘!怎么都在這兒呢?夜風涼得很,進屋去!”
沈母見兒子回來,眉眼間的憂心頓時便散了,口中卻還是嗔道:“你這孩子,怎么這么晚才回?”
沈父則還是硬著一張臉,擺出長輩的威嚴來責怪:“劉先生家都掌燈了,你還不著家,去哪兒了?”
沈淵笑道:“回來的路上見金家老二跟錢家老四又吵起來了,我看了一會兒熱鬧~”他這么一說,沈母便拉著他要進屋。
“去看那熱鬧做甚?他們都是渾人,吵幾句便要動手,萬一挨著了,可怎么辦?”做母親的關(guān)心也像是報怨。
沈父跟在后面,有些欣慰又有些復雜的看著母子倆的背影,一起進了屋。
天色漸晚,農(nóng)家小村也沒有什么夜生活,日落而息,各自回家之后,門一關(guān),油燈下,沈母做著絹花,一旁的竹編的匣子里已放了二三十朵,村中婦人靠做絹花換取家用也是常有的事,沈母手腳麻利,做出來的花又格外漂亮逼真,很得貨郎的心,每每來收貨時都樂意多給一文錢,是以,沈母在村子里也是有名的賢婦。
沈淵坐在母親身旁借著油燈念書,這樣只要點一盞燈就好了。至于沈父,屋里讓給老婆做花,兒子讀書,他端著煙斗坐在門旁,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兩眼望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家三口這樣安靜卻又溫馨的各顧各,直到一盞油燃盡,沈淵收了書回屋洗漱睡覺。
他自然是不可能真的睡著的,腦海中其實從剛剛開始就已跟莫仲越吵得不可開交——
“你這樣騙他們,他們會信?”
“金家二郎跟錢四郎是村里的渾子,見面就吵架,爹娘都知道的?!?br/>
“你跟你這對爹娘長得也太不一樣了,他們居然從來沒有起疑?”
“……”沈淵躺到床上,沉默了一會兒道:“爹爹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淵兒?!?br/>
莫仲越驚訝:“他知道你是太子?!”
“不,他不知道……當年,他妻子病了不能照顧孩子,他便背著兒子上山打獵,誰知遇到了狼群,沈淵……真正的淵兒被狼叼走了,他順著血跡找到了狼窩,那孩子已經(jīng)……他嚇壞了,也哭慘了,恰在那時,在山里又撿到了一個被人丟棄的嬰兒,這個孩子和他兒子差不多大小,他便打算將這孩子當淵兒帶回家,又怕嬰兒的親人來尋,便將嬰兒身上的襁褓解開丟在了狼穴邊……”沈淵緩緩說完,停了一下,“那異魂的記憶里,便是這樣?!?br/>
“所以他其實一直知道你不是他兒子?”
“嗯……娘親不知道,她是真心將我當是淵兒將我養(yǎng)大的?!?br/>
莫仲越不再出聲,沈淵望著屋頂?shù)臋M梁發(fā)了一陣呆,輕聲喚了他一聲:“莫……仲越,爹娘對我很好,我只想盡我所能讓他們的生活過得富足一些,這樣就好了?!?br/>
“呵!”莫仲越輕笑了一聲,“哦?那異魂可是告訴了你,我會滅了你們紅家的同蒼四百年的基業(yè),謀反稱帝的!你都不在乎么?”
沈淵怔了怔,半晌沒吱聲,莫仲越感覺到魂池中緊貼著自己的那個靈魂里散發(fā)著矛盾的苦惱,知他心中一定糾結(jié)萬分,不知為什么突然覺得自己方才說得有些過分,對于一個生長于這樣一個平靜祥和的山村,自曉事以來沒有經(jīng)歷過任何爾虞我詐,刀光劍影的少年,即使他身上流淌著皇家的血脈,即使他有著紅氏皇族與生俱來的敏銳和心計,卻終究過于天真單純,自己的問題未免過于咄咄逼人。
“就算我說我在乎,可是我拿什么來在乎呢?我只不過是一個在名義上已經(jīng)死去多年的皇太子,而你是手握兵權(quán)的攝政王?!鄙驕Y思索良久,終于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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