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的暖風也像是一夕間隨著年輕貌美的秀女們一同吹進了永巷。
午后的暖光中,擷芳園里疊石青苔的假山前,東都芍藥緊緊挨著富麗堂皇的牡丹重重疊疊的糾纏在一起,微風一吹,旁側的黃薔薇就漾出了波,便是紫丁香也蜿蜒的鋪了滿地。
只這般芽綠嬌黃,淡紫淺紅的熱鬧,此刻假山后的兩人卻無心欣賞。
“潘玉蓮!”
一向堪稱文秀端莊,矜持貴女典范的潘文珺少有的破防了。
今日午膳時,潘玉蓮和何玉珊又為了一點點小事不甘示弱的起了爭執(zhí),叫滿屋的秀女切切實實看了場笑話。
潘文珺有幾分咬牙切齒的瞪著眼前的‘禍頭子’,聲音低的仿佛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你入宮前,我是怎么與你說的???”
“這是宮里!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你本就不學無術,蠢鈍癡愚,性情淺薄不堪,如今生的更是越發(fā)輕浮的上不得臺面,都給你說了多少次,你也該有自知之明,即是這般進了宮就得少說多看,萬事能退則退,能讓則讓,不要同其他人起爭執(zhí)。”
“可你倒好,入宮前答應的好好的,結果一入宮就與同屋的秀女鬧得不可開交,之后不僅不思悔改,更是在大庭廣眾下丟人現(xiàn)眼!”
“潘玉蓮,你到底還要我再說幾遍?”
“你還有沒有腦子?!”
不是,沒入宮前我在府上要挨罵,要伏低做小的討生活,這特么的入宮了還得挨罵,還要伏低做小,那我這宮,豈不是白入了?
正要習慣性認錯的潘玉蓮轉念一想這個道理,忽然就不干了。
她第一次在面對著潘文珺時抬起了頭,滿臉不服氣兀自爭辯道,:“二姐,你可不能冤枉我,這次明明就是何玉珊的不是!”
“我知道這是宮里,可何玉珊她還能不知道?”
“她一來就尋我的不是,要給我下馬威,她這是在羞辱我嗎?不,這是給咱們府上,給二姐姐你不給面子!”
“二姐,我給你說,這種人你可不能慣著,助長她這種目中無人的囂張氣焰!”
十幾年來,第一次被違逆的潘文珺,根本就聽不清潘玉蓮嘴里叨叨的在說什么。
她只知道一直夾著尾巴趴在腳邊作揖小心討好的小狗忽然翻臉,甚至不僅是翻臉,是敢呲牙汪汪的吠著——
潘文珺下意識抬起手。
“呼——”
帶著風聲的巴掌落在了空處,潘文珺一個趔趄,自己險些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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