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宮外,百官駐足,紛紛伸長了脖子看向道路的盡頭。
算算時日,今日柳白就守靈結(jié)束要來上朝了。
要說心中歡喜,眼中期盼這樣的屁話,就算是再昧著良心的官員也騙不過自己,但....所有人都想看看這位柳相承了武安君之后,度過了這一段時間的沉淀,會是以什么樣的姿態(tài)回到朝堂。
當(dāng)然,這一連數(shù)日沒有柳白的快樂朝堂,也算是隨著一江踏娘的春水,一去不復(fù)返了。
他們沒有覺得可惜,只是覺得自個兒命苦。
從來都沒有想過,做官的開心與否,居然會與一位同僚有沒有請假如此深層掛鉤。
如今的太子殿下嬴徹面容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只是眉宇之中隱約擔(dān)憂。
一方面是權(quán)勢的問題,午夜夢回,曾看到他這位老師權(quán)傾朝野的模樣,嬴徹在夢中想下手,又是多番不忍。
等到醒來之后,嬴徹已然汗?jié)褚黄?br/>
說到底,嬴徹不會介意一個權(quán)臣,但嬴徹也怕。
怕的是....自己老師的年齡。
父皇可以,他嬴徹勉強(qiáng),可...若是真的走在了老師的前面去了,自己的兒子,真的還能壓得住一位文臣至相,軍至武安的柳白嗎?
在充分理解到朝堂大勢的情況下,自己的老師...真的能阻擋住下面人一片的推波助瀾嗎?
嬴徹相信柳白,但....還是怕。
而另一方面,則是嬴徹內(nèi)心的愧疚。
兄長長哭,七弟入府祭拜,十三弟更是嘔吐黃膽水,唯獨他這個太子,因為一個可笑的‘劃清’,連往丞相府送些東西都做不得。
文武雙全,再加上太子殷勤,那便是他嬴徹登上帝位,也毫無帝皇威嚴(yán)可言了。
說到底,這位太子殿下,在權(quán)勢的裹挾下,向政治低下了半分頭。
這半分,是情誼。
留了半分,是讓自己老師一個先手。
他能做的,只有這么多。
蒙毅抿著嘴唇,被早晨的春風(fēng)吹得,反倒是裹緊了一下衣領(lǐng)。
三弟昨天收了密旨,已經(jīng)開始前往咸陽各營查看一些軍務(wù)了,蒙毅知道,這就是在為出征作準(zhǔn)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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