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回到家後，李果因為在露臺上和那夥大男人們吃得太盡興也太急，拉了肚子完渾身脫力，沒一會就在地鋪上睡著了。

    李果打著不大的鼾聲，這時已快午夜，曲鄉(xiāng)到後yAn臺曬完衣服，回來時見外公的房間門沒有全關，她探頭看了一眼，外公背著門的方向，呼x1平穩(wěn)，她便將門蓋上。

    曲鄉(xiāng)獨自在客廳坐了會。

    今天似乎較往常的一日，發(fā)生了更多的事，那些多出來不在料想中的部分又分別指向她記憶里原有的事件。

    唯一的例外是那個擁抱，它超然，無所倚仗，不由分說地占去一個席位。

    曲鄉(xiāng)把臉頰放上膝骨，望向那老舊的花窗，破了個小口的紗網(wǎng)切磨了城市夜影，然而在曲鄉(xiāng)眼里，它們依然完整。

    很多的報紙堆疊在窗前的木柜上，她放空一陣，走過去翻看，發(fā)現(xiàn)少了昨天的日報。

    外公每天都會去便利商店買報紙，在家養(yǎng)傷那幾日，曲鄉(xiāng)也都有替他買回來。

    她在客廳與廚房交界的窄長桌上找到那份報紙剩余的幾頁，少了包括頭條版面的幾張。

    忽然因多疑而生出滿腹憂心。

    曲鄉(xiāng)將那份報紙夾回報紙堆中，從廚房的垃圾桶找起，接著是客廳、後yAn臺，經(jīng)過外公的房外時她腳步?jīng)]停，直入外公的書房，她開啟桌上那盞臺燈，掀開垃圾桶。

    r0u皺的報紙團無息躺著。

    曲鄉(xiāng)蹲下，打開來看，是一些陶瓷碎片。

    桌面上安靜又整潔，那組熟悉的茶具并不在。曲鄉(xiāng)將報紙團重新r0u起，雙手在地板上來回m0索，燈光不足，她把手伸入一個木柜下，忽地手心一刺，她放輕力道，指腹按著那塊碎片，拖了出來。

    大拇指的根部有條小裂孔，曲鄉(xiāng)用衛(wèi)生紙暫時壓著，打開垃圾桶，把那塊碎片包入報紙里。

    她跪在地，把周遭地面都巡了次，又找到幾塊不易察覺的小碎片。從碎片推測，摔壞的是茶壺，可她沒有看見小茶杯。

    墻上電子鐘的紅字告訴她已過午夜。

    是另一天了。

    曲鄉(xiāng)因這個發(fā)現(xiàn)而愣然地呆坐在地面，好一陣子後，她回頭看那垃圾桶。

    該問嗎？她覺得那盞茶壺不是因一時疏失而摔碎的。

    良久，曲鄉(xiāng)還是沒有給自己一個肯定的回答，熄了臺燈，她回房去了。

    這件事她始終掛記著，可是外公不提，她也不知如何問起?；蛟S真是自己想多了。

    平時外公會親自整理書房和房間的垃圾，再由曲鄉(xiāng)拿去扔，興許是心理作用，周一晚上她提著垃圾下樓到街角等車，覺得左手較往常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