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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話,晚棠還沒失望,阿軻阿瞞兩個(gè)卻爭先恐后地跑進(jìn)來。大嗓門的阿軻還沒嚷嚷,便聽到蕭峙不悅道:“又不是紙糊的,莫不是早就扭了,想訛上侯府?”晚棠提著的那口氣吐出來,知道蕭峙這是不信珋王妃。剛剛掐好腰的阿軻訕笑道:“堂堂珋王妃,不至于像潑皮無賴一樣訛人吧?”阿瞞翻了個(gè)白眼:“怎么不至于,王妃還不是故意帶著姨娘去看她當(dāng)初和侯爺刻的誓言了?”提起這個(gè),阿軻也氣了,嗓門本來就大,這會兒更有掀屋頂?shù)臍鈩荩骸熬褪?!故意讓我們挖了三個(gè)大坑呢!是我濺泥土在她身上的,她不罰我,卻讓姨娘罰跪!玩不起!”“姨娘才無辜呢,不僅要聽侯爺當(dāng)初對她多好,還要被她冤枉!”“我是沒看到,反正姨娘不會拽她的,她有本事沖我來好了!”蕭峙聽著她們的話,臉色越來越尷尬,小心翼翼地偷瞄晚棠的臉色。神色倒是無異,嘴角甚至噙著淺笑。這時(shí)候,阿瞞又口無遮攔地問了一句:“侯爺是先看望完王妃,再回來看姨娘的嗎?”阿軻也瞪著眼看去。晚棠也悠悠然抬眸。蕭峙咋舌,揮退孿生姊妹:“嘰嘰喳喳的,怎么不上樹做雀兒去?”等她們離開,蕭峙才無奈道:“為夫回府便直接回來了?!蓖硖钠财沧欤庩柟謿獾溃骸昂顮斠詾橥蹂€在梅園里欣賞你們當(dāng)年一起種的綠萼梅吧?可惜回來晚了呢,沒能陪著王妃一起緬懷。侯爺放心,棠棠一直謹(jǐn)記身份,不會在王妃面前不識抬舉的?!笔捴怕犃诉@番話,也不氣,反而忽然摟著他的小晚棠轉(zhuǎn)圈圈。晚棠嚇得緊緊抱住他脖子。身子不由自主騰飛的感覺很奇妙,心里那點(diǎn)兒不悅好像也被甩飛。也不知轉(zhuǎn)了多少圈,停下來后蕭峙穩(wěn)不住身子,跌跌撞撞帶著晚棠便要倒。他護(hù)著她的頭臉,“咚”的一聲摔在地上,做了晚棠的肉墊。生疼,卻滿面笑容。晚棠趴在他身上緩了一會兒,這才抬頭:“摔了跤怎得還傻笑?”蕭峙摟著晚棠,就這樣躺在地上,揚(yáng)聲吩咐道:“趙福!叫阿軻帶路,去把那幾株梅樹鏟了!”晚棠趕緊爬起來叫住趙福:“趙管事,聽說那幾株樹很值錢!挖的時(shí)候小心些,不如賣了換些銀錢。有一棵上面刻了字,那棵別賣,送去正屋?”她說著回頭看蕭峙。蕭峙已經(jīng)起身,無奈扶額:“棠棠倒是持家。那棵樹燒了吧,不必往正屋送?!蓖硖目此麑γ窐錄]眷戀,才徹底信了他不是在擔(dān)心珋王妃的傷。蕭峙合上門扇,拉著晚棠上頂樓看小廝們挖樹,這才跟她談起儲位紛爭。這是他第一次跟晚棠細(xì)說朝堂之事,晚棠聽得眼睛都忘了眨?!矮€王妃自是珋王一派,珋王這么多年都沒讓她回過侯府,如今我安然活著,他卻不顧閑言碎語讓她來侯府小住,你說能有什么原因?”晚棠恍然大悟:“王爺想讓王妃來拉攏侯爺?!笔捴蓬h首:“她不該如此,日后難免會有人拿她在侯府小住的日子誣陷她和我的清白,眾口鑠金,積毀銷骨?!蓖硖钠财沧?,沒有繼續(xù)挖苦。小醋怡情,大醋傷身。蕭峙說完,垂眸看一眼晚棠:“為夫并不是在刻意關(guān)心她。她是個(gè)孤女,當(dāng)初關(guān)心她成了習(xí)慣,我下次注意。你若不滿便說出來,亦可提醒,不許在心里偷偷失望?!蓖硖倪@會兒真有點(diǎn)不高興,總感覺侯爺在妄自菲?。骸按驈穆犝f珋王妃要來侯府,侯爺便開始怪怪的?!彼谒睦?,到底還是不一般。當(dāng)初有多轟轟烈烈,后來便有多刻骨銘心。晚棠知道這個(gè)理,所以沒有繼續(xù)說下去。蕭峙目光沉沉地看著她,萬語千言無從說起,半晌,竟然荒唐地抓著她的手往腰下去了:“這里只有你能用?!蓖硖念^皮發(fā)麻,趕緊抽回手。明知道窗臺頗高,沒人看得見,她還是面熱心跳地四處亂看。蕭峙沒想逗她,不過看她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兒,心頭陰霾頓時(shí)一掃而空:“你只需記得,為夫絕不會與她糾纏?!闭f著又湊到她耳邊,“為夫是棠棠一個(gè)人的?!笔捴盘魍菐字昃G萼梅,恍惚想起另外幾株紅色梅花的所在,讓趙福他們一并挖走了。以免他家晚棠介意,寧可多挖,沒有遺漏。小廝們往外抬樹時(shí),蕭峙順嘴吩咐了句:“空下來的地方種海棠花……罷了,到時(shí)候種何處,聽棠棠安排?!蓖硖耐低颠谱?,侯爺可真是,心悅誰便為誰種花。不過有這份心就夠了,她還是歡喜的……來儀館。珋王妃聽說梅園的小廝在往外抬樹,臉色微變:“什么樹?”“聽說是價(jià)值不菲的綠萼梅和骨里紅?!鲍€王妃一陣心塞,想起晚棠欲言又止的話,原來蕭峙是想挖樹?她才不信他真想挖,否則為何不早日挖走?還不是被晚棠逼的?!昂顮??!北娙艘姸Y的聲音拉回珋王妃的神思。她坐著看向來人,這個(gè)角度看過去,他的身形更顯偉岸,與年少時(shí)相比,上位者的壓迫感讓人下意識便心生敬畏。他眼里再也沒有一看到她便泛起的喜悅,嘴里也不會再親昵地喚她閨名,除了端方持穩(wěn)便是疏離。蕭峙掃了一眼屋子里的宋芷云和祁瑤,冷嗤一聲:“聚在這里,等吃席?”人走了才要吃席,蕭峙這話說得難聽。“我是來給王妃遞帖子的?!逼瞵幇字樃孓o。宋芷云的臉色更難看,她低著頭不敢看蕭峙:“父、父親,兒媳只是來看看王妃的傷,這就回了。”珋王妃看她們倆逃也似的離開,揮退下人,只留下蕭峙,和跟在她身后的晚棠?!傲Y哥哥不該這么兇?!鲍€王妃故意當(dāng)著晚棠的面,親昵地喚蕭峙。蕭峙目光一沉,轉(zhuǎn)頭問晚棠:“何物補(bǔ)腦?”晚棠一本正經(jīng)地回道:“應(yīng)是核桃、魚湯、牛乳之類,妾不太清楚,還是得問問大夫?!鲍€王妃茫然地看著蕭峙,不知他為何忽然問起這一茬。只見他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回頭問清楚,叫人多送點(diǎn)補(bǔ)腦之物過來。本侯看珋王妃的記性不大好,需好生滋補(bǔ)。”珋王妃神色微僵。想起蕭峙昨日便讓她別再喚這四個(g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