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文耀走后,去幫穗穗買糕點(diǎn)的綠茵與馬夫也回來了。姜月盈將昨日圈出問題的賬本遞給掌柜,原本她打算當(dāng)面與掌柜說明,但經(jīng)過這一番鬧劇,她已沒了心情。掌柜接過賬冊,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劉掌柜,這是我們第一次打交道。這上面我標(biāo)注的地方,你自己處理好,再去府里向我匯報(bào)。”姜月盈語氣平淡,卻帶著些許威嚴(yán)。留下這句話后,姜月盈便離開了鋪?zhàn)樱氐剿胃?,她開始研究另外幾家的賬冊。今日查看的兩家賬目都清晰明了,姜月盈看得很快,用完晚飯后,她便開始翻閱第三本賬冊。綠茵已經(jīng)去歇下了,穗穗還在房中陪著姜月盈。就在這時(shí),門外傳來了敲門聲。穗穗放下手中的針線,快步走到門邊,輕輕拉開房門。見到來人時(shí),她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連忙屈膝行禮,聲音帶著一絲恭敬:“二爺。”姜月盈聽到動(dòng)靜,手中的動(dòng)作一頓,隨即合上賬冊,抬頭望向門口。她心中疑惑,宋眴昨日剛來過,今日按理說不該再來,怎么又突然出現(xiàn)了?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賬冊的邊緣,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巴讼?,守在院子里。”宋眴淡淡吩咐,語氣平靜,聽不出情緒。穗穗回頭看了姜月盈一眼,見她微微點(diǎn)頭,才低頭退了出去,順手將門輕輕關(guān)上。屋內(nèi)頓時(shí)安靜下來,只剩下燭火輕微的噼啪聲。姜月盈起身,站在書案前,沒有移動(dòng),只是帶著疑惑看向宋眴。宋眴大步走到她面前,目光在她臉上掃過,隨即伸出手,輕輕托起她的下巴,仔細(xì)轉(zhuǎn)動(dòng)她的臉,確認(rèn)沒有傷痕后,才低聲問道:“他傷著你沒有?”姜月盈這才明白,宋眴已經(jīng)知道了今日的事。她心中微微一松,卻又有些復(fù)雜。他此刻的態(tài)度與從前她回門時(shí)遇見孫文耀的態(tài)度截然不同。那時(shí),他不分青紅皂白,上來便是威脅,不許她與任何男子說話,仿佛她是個(gè)不守婦道之人。而今日,他的語氣中卻沒有懷疑,只有關(guān)切?!皼]有,他一下都沒碰到我?!苯掠p聲回答,語氣中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柔順,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宋眴聞言,緊繃的情緒明顯放松了些,他收回手,目光依舊停留在她臉上:“為何出去不帶家???”“我只是去店里看看,沒想到會遇到他?!薄懊魅?,我把青峰留給你?!彼伪喺Z氣堅(jiān)定,不容反駁。姜月盈心里并不愿意,但也沒有立刻反駁,只是微微皺了皺眉。她不喜歡這種被監(jiān)視的感覺,青峰她尚且不愿接受,更何況是別人悄無聲息地跟蹤她?!澳闶窃趺粗肋@事的?你派人跟著我了?”她抬起頭,目光直視宋眴,眼中帶著一絲不悅。宋眴看出她眼中的情緒,心中略感意外。她今日膽子倒是大了,光憑懷疑,竟敢直接給他臉色看。他唇角微微勾起,對她的改變很是滿意。比起疏離和刻意隱藏,他更喜歡她做真實(shí)的自己。“不是。你去的那家店,掌柜的來尋母親,那時(shí)我正好在母親那里?!彼文付嗳瘴匆妰鹤?,便讓門房見到宋眴回來就通知他。他去時(shí),劉掌柜正在向宋母告狀。姜月盈心中一緊,連忙問道:“劉掌柜說了什么?”“他說你從前與那人關(guān)系匪淺,今日也拉拉扯扯?!彼伪喺Z氣平靜,但眼神卻緊緊盯著姜月盈,觀察她的反應(yīng)。“那......母親怎么說?”“母親信你?!彼伪喕卮?,語氣中帶著一絲安撫。宋眴此刻心中隱隱希望姜月盈也能問問他,是如何想的,但她卻沒有,她只是輕輕舒了一口氣,散去了臉上的緊張。果然如她所料,母親是相信她的?!凹葥?dān)憂,為何不去尋我?”宋眴忽然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探究。他拉著她的手,走到窗邊的羅漢榻旁坐下。昨日他將她攬?jiān)趹牙飼r(shí),她一直繃著身體,緊張不安,今日她受了驚嚇,宋眴雖想抱她,卻也不愿讓她更加緊張?!皩つ悖俊苯掠吐曋貜?fù),心中卻想著,那時(shí)最怕的就是讓你知道,還尋你呢?你看見了萬一又生氣找事,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嗎?“我能讓他閉嘴?!彼伪喖戎笇O文耀,也指劉常規(guī)。姜月盈有些意外,他竟然愿意幫她瞞著母親?不過,她今日離開時(shí)沒有交代劉掌柜別亂說,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白蛉瘴铱吹哪欠萦袉栴}的賬目,就是劉掌柜的。我今日本想去與他說清楚,沒想到發(fā)生了那件事。但我見他是個(gè)有能耐的人,把店鋪打理得生意興隆,便想看看他的人品是否值得繼續(xù)信任。若是不可,便另擇人選。”姜月盈緩緩說道。她頓了頓,繼續(xù)道:“但顯然,他心思不純。既從中做賬中飽私囊,又去母親面前亂說,這樣的人,沒必要再留在店里?!薄澳悴慌滤鏍??”“怕,但若是這次封了他的嘴,往后他拿這事威脅我,豈不是更糟?”宋眴揚(yáng)眉,心里想著:原來這丫頭出去也不傻。姜月盈語氣平靜,又繼續(xù)說道:“我與景澤成婚后,除回門之日,從未見過孫文耀,今日是第二次。我不怕他攀咬?!彼艽_定,原主與孫文耀之間并無肌膚之親,否則剛穿越那日孫文耀不會那般哄騙她。而成婚后,她更是將這人忘得一干二凈,連他的名字都幾乎不曾想起。她今日出門也是母親規(guī)勸她去的,自然不會覺得她有什么歪心思,甚至與外男私會。姜月盈說完,見宋眴久久不說話,只盯著她看,心中莫名有些緊張:“你不信?”宋眴忽然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試探:“你在意我的想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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