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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目睽睽之下,江稚把白紗掀起,露出自己滿是痤瘡,黃撲撲的臉。她的臉上甚至掛起嘲諷的笑。眾人一愣,隨后反應過來。剎那間,人群四處逃竄。不知是誰起的頭,大街上此起彼伏的叫喊聲傳入江稚的耳里。“快跑啊,江稚來了!”“江稚?江稚在哪呢?我沒看見馬車啊?!薄霸谀?!快走,快走!”一些不明事理的人,循著目光看了她一眼,隨即拔腿就跑。熱鬧的街道立馬變得冷冷清清,店鋪大門緊閉,兩側的小攤物件凌亂。馬匹受驚,它前蹄高高揚起,就要往江稚身上踏去?!靶〗?!”阿好連忙伸手想拉開江稚。江稚眼里卻帶著興奮,她雙手成拳,專注地盯著面前受驚的弱馬。不知這一拳落下,是我被踩踏在地,還是它被錘倒在地。江稚這些日子,每夜在訓練場練習各種兵器。她沒和人對打過,系統(tǒng)放出來的都是犬,豺,狼...據(jù)說日后還有獅子。除了子午鴛鴦鉞(yue)和軟鞭,江稚最熟悉的莫過于自己的拳頭。在系統(tǒng)空間里練習了無數(shù)次,生活中這還是第一次!白義連忙踮起腳,在馬的耳邊說了些什么。馬頓時安靜下來,驚恐的雙眼慢慢變得平靜。呈戰(zhàn)斗姿勢的江稚一對比顯得有些奇怪?!靶〗?,您......”阿好眸中閃爍,她可沒忽略江稚的面部表情。本以為江稚碰到受驚的馬會害怕,誰知竟然會興奮?這還是那個欺軟怕硬的江稚嗎?江稚尷尬地收回手:“沒事?!卑琢x是第一次親眼看見江稚,但對方的傳聞卻已經(jīng)聽了幾百遍。她咽了口口水,打量著江稚,心中明白,對方絕對不是那種傳聞中說的人。雖然小白是一匹弱馬,但比人要高大的多。尋常人看見馬受驚,只會四處逃竄,哪會像江稚一般泰然自若。白義連忙跪在地上,醞釀措詞打算開口。江稚卻皺了皺眉頭:“阿好,我們走?!庇质且粋€怕自己的人,江稚甚至能猜出來對方想說什么,無非是求她饒過自己。白義一愣,連忙叫道:“求您買我!”江稚腳步一頓,目露驚訝。她指著自己的臉:“我,江稚!”“對,就是江小姐您!”白義跪著朝江稚上前幾步:“求您買下我和小白!見主人跪著,它竟也跪了下來,眼帶哀求。阿好一驚,心中納悶道,這還是馬嗎?江稚“哈哈”大笑,臉上帶著幾分真實的喜悅。她從袖口里抽出一百兩:“你先去葬母吧!一切處理完,再來江府找我。”白義愣住,沒想到江稚同意地這么利落。她不接銀兩,而是再三確認道:“您確定,我和小白您都要嗎?”如果對方只要自己不要小白,她絕對不會同意的。江稚將銀票拍在她手心:“你和弱馬我都要了,一匹瘦馬而已,再沒用江府也能養(yǎng)得起!”小白卻從鼻子里噴氣,一副委屈又生氣的模樣。白義連忙摸著馬,生怕小白惹江稚生氣。誰知江稚樂呵呵地拍了拍馬身:“不錯,有個性!”等江稚遠去,白義直愣愣地看著手里的百兩銀票,這么多錢夠買十多個下人了。她喃喃道:“小白,江小姐人真好?!毙“遵R甩著尾巴,頭一甩,蹄子不停地跺地,鼻孔還在噴氣。白義連忙安慰道:“小白,你別生氣。江小姐是沒見過你的厲害,等我們去江府,你好好給她秀一手,她就不會說你是弱馬了......”-----------------江府。江稚特意繞了個圈,從后門走進去。后門不像正門,有那么多下人守著,只有一人站在門口打瞌睡。江稚勾起唇角,冷聲道:“給我開門。”侍女被聲音驚醒,她不耐煩地看著眼前的人,剛想開口卻看見后面跟著的阿好。她連忙行禮,顫聲道:“諾?!甭愤^侍女時,江稚還能看見對方因為害怕而一直哆嗦的腿。她眼眸一閃,心中莫名酸澀,抬腿便離開。江稚鮮少走后門,這條小路也從未走過。隱約中,她聽見了女人的說話聲。江稚心中好奇,循著聲音快步走近。一群婢女圍著一位男子,男子一雙狼耳因為驚嚇貼在腦后。他眼睛纏著紗布,腳步慌亂,手向空中揮舞著,似乎在找什么東西。江稚朝婢女們看去,她們一個個臉上掛著笑意,樂呵呵地笑著:“來我這,拐杖在我這!”“才不在她那,在我這里,不信你來找找?!苯煽聪驍?shù)米遠的草地,木質拐杖正躺在地上。她眼眸滿是怒意,冷聲道:“你們在做什么?”紅葉等人一聽聲音,臉色大變,不等江稚走近便連忙跪下。阿好路過草地時,見江稚看了眼拐杖,便連忙上前將拐杖撿起遞給江稚。江稚的手摩挲著拐杖,拐杖材質很粗糙,甚至有些扎手。她臉上閃過幾分懊悔,上次怎么忘記吩咐下人準備好點的拐杖?江稚收回心思,看著跪倒在地的婢女們。一個個瑟瑟發(fā)抖,目露恐慌。雖是她第一次看見,可江稚知道,在她沒看見的時候,可能已經(jīng)發(fā)生過無數(shù)遍。“何清硯就算不是侍夫,也是我的男人,是府中的半個主子。你們做奴才的,是不想活了嗎?”江稚聲音平靜,卻讓在場的婢女們直冒冷汗。紅葉抖著身體,心下不安。自從何清硯失明后,足足有三個月江稚便沒踏入過院門。她們以為江稚早已玩膩,這才來尋何清硯的麻煩。江稚幾乎一眼便能看出,這一切是紅葉帶的頭。這婢女和秋霜交好,平日里也沒少得到她的賞賜。江稚一腳踹在紅葉的胸口,她疼得悶哼一聲,卻讓何清硯被嚇著,害怕地往后退了兩步。江稚見狀,收斂幾分。她將拐杖遞給何清硯:“接著?!焙吻宄幹朗墙?,心生抵觸??捎趾ε陆缮鷼?,他只能伸出手。等摸到拐杖后,何清硯一愣,嘴巴張了張,卻什么也說不出來。江稚這是在為自己撐腰嗎?“阿好,你帶何清硯先回去。”江稚抽出腰間的軟鞭,淡淡道?!爸Z?!卑⒑玫椭^,帶著一名剛叫來的小廝,快步走到何清硯身邊:“何公子,請跟我來?!毙P垂頭,扶著何清硯的手:“公子注意腳下的石子?!彼麄儧]走一會,遠處便傳來鞭子的“啪啪”聲和女人們的求饒聲。身邊的小廝被嚇得直發(fā)抖,何清硯卻心中平靜,甚至吐出一口濁氣。這還是第一次,何清硯聽見鞭聲感到快意,而不是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