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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逍并未解釋如何解決‘皇權(quán)不下鄉(xiāng)’的問題。薛國觀卻是知道,既然云真人說了,那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蕶?quán)不下鄉(xiāng),這可是從古至今,都難以解決的千古難題??!若是被云真人一朝解決,單憑這一件政績,就足以彪炳史冊。自己要是參與其中……薛國觀想著想著,不由得興奮起來。接下來云逍不再說正事,幾人又閑聊了一會兒,然后離開了得月樓。當晚。云逍就寢于柳如是房中。驟雨初歇,柳如是如無骨魚一般,癱軟在床上。云逍愜意地靠在床頭,心中一聲感慨……這時候,要是有一支華子就完美了。坐了一會兒,他感到腦袋出奇的清醒,于是開始籌劃著,下來該如何收拾士紳和富商的事情。奪回輿論掌控權(quán),這是第一步。這才是向士紳們催繳拖欠的賦稅錢糧而已。他們先是哄抬糧價,接著是圍堵《大明日報》,然后又是童謠、戲文。這就是大明時期的網(wǎng)暴啊!云逍當年也是鍵盤俠出身,又怎么可能不在乎?云真人不發(fā)威,還真當是泥菩薩?先收拾幾個幕后指使阮大鋮的士紳。罪名?誹謗圣上,污蔑道門高道,挑起宗教紛爭。這樣的罪名,夠抄家了吧?阮大鋮不是喜歡寫戲文嗎?讓他到地下面,給閻王爺碼字去!收拾幾個造謠的,然后再展示幾個‘仙法’,正‘仙人’之名。第二步,就該是對士紳和富商們雷霆一擊了。催繳拖欠的錢糧,那是他們該交的。接下來不該交的,也要讓他們吐出來。以住宅逾制為由,刮他們一層油……這還多虧了王鐸這個機靈鬼。然后是攤丁入畝、攤役入畝,奪了士紳們的特權(quán),迫使他們不得不交出土地。第三步,就是解決‘皇權(quán)不下鄉(xiāng)’,以及打破士紳們的教育壟斷。同時加上商業(yè)、工業(yè)、金融等全方位打壓、分化。這一系列打擊下來,江南士紳這一頑疾,將再也無法對大明朝廷構(gòu)成威脅。攘外必先安內(nèi),解決了江南,內(nèi)部的問題也就基本解決的差不多了。隨后就可以放手解決建奴、蒙古,再之后就是向外擴張、擴張……一番深思熟慮。云逍心情舒暢,一聲獰笑:“江南士紳們,狂風暴雨將至,你們準備好了嗎?”柳如是聽到‘狂風暴雨’,頓時嚇得身體蜷縮成一團,哀求道:“奴家再也受不得狂風暴雨了,相公就饒過奴家吧,要不把小宛叫過來……”不提董小宛便罷。一提這個,云逍當即就不困了……雄姿勃發(fā),又掀起了一場風暴。……阮大鋮那日扮做花娘,倉皇逃出花街柳巷。他也意識到,這次犯了個天大的錯誤,哪里還敢繼續(xù)在蘇州逗留?那些士紳和富商,肯定是靠不住,說不定會迫于道門壓力,把自己交出去頂缸。思來想去。阮大鋮最后想到了一個去處,直奔浙江嚴州,投靠至交好友馬士英。馬士英與阮大鋮是同科進士,關(guān)系莫逆,此時任嚴州知府。(歷史上,阮大鋮幫助周延儒復(fù)出,要求他舉薦自己,遭到東林黨反對,最后阮大鋮退而求其次,提出起用好友馬士英。馬士英當時正帶罪流放,起復(fù)后對阮大鋮感激涕零,因此在弘光朝時當首輔后,竭盡全力幫助阮大鋮復(fù)出。南明朝廷亡,馬士英以身殉國,卻被東林黨污蔑為降清后被殺。而阮大鋮卻降清,為表示忠心,帶病隨建奴大軍南征福建,病亡,由于天氣炎熱,尸體潰爛,被建奴棄尸。)好友前來,馬士英盛情招待。誰知到了第三天,馬士英再次設(shè)宴款待后,交給阮大鋮五千兩銀子。阮大鋮心中一沉,問道:“瑤草,這是何意?”“家母是道門虔誠信徒,聽說集之兄寫戲文嘲弄道門神仙林靈素,因此大怒?!薄案改钢?,不敢不從,還望集之兄見諒。這些銀子,是我為官多年積攢,當做盤纏贈予集之兄。”馬士英十分委婉地下達了逐客令。阮大鋮心中雪亮,冷笑道:“你是怕了云逍子,擔心我牽累到你,影響你升官發(fā)財,又何必找這樣的借口?”“既然集之兄把話說開了,那我也就不再遮掩,有幾句話贈予集之兄?!瘪R士英嘆了一聲,然后一番語重心長的勸說?!凹志镁咏希绾尾恢?,江南士紳乃大明之毒瘤?”“別的且不說,他們扶植東林黨、復(fù)社,攪得朝野雞犬不寧,以至于大明國力每況日下,如今已是大廈將傾?!薄霸棋凶又髡?,以大決心、大魄力革除積弊,正是江南百姓,乃至大明江山社稷希望所在?!薄凹譃榱艘患褐?,替江南士紳、富商奔走,于國于民何益?到最后,不僅得不到想要的東西,反倒會身敗名裂?!薄凹?,就此收手吧!”阮大鋮連聲冷笑,“不過是怕我影響了你的前程,卻偏要說的如此冠冕堂皇,馬瑤草,往日錯看你了!”“我馬士英雖然也貪圖高官厚祿,也貪銀子,可總還分得清大是大非,明白國家大義與個人榮辱孰輕孰重,知道什么事可為,什么事不可為?!薄把员M于此,集之兄,好自為之!”馬士英向阮大鋮拱拱手,然后拂袖進入后堂?!榜R士英,你我從此割袍斷義!”阮大鋮大怒,拂袖欲走,想了想,抓起桌上的銀票揣進懷里,這才大步而去。來到江邊。阮大鋮一時茫然無措,感到天大地大,卻無處他的容身之處。想到前半生,先是依附東林黨,然后又投靠閹黨,最終落了個罷官的下場。沒想到這次,又下錯了注,淪落到被好友拋棄、無處容身的地步,阮大鋮不由得愴然淚下。郁悶了許久,他租了一條小船,向徽州而去。浙直肯定是不能繼續(xù)呆下去了,只能去往其他地方避風頭。船駛到江心。阮大鋮回看江岸,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戾氣。“云逍子如今已經(jīng)是身敗名裂,遲早會有一天,會死無葬身之地?!薄暗任覗|山再起之日,定要讓馬士英這等瞧我不起的人,永世不得翻身!”話音剛落。身后傳來船夫充滿嘲諷的聲音:“就憑你這跳梁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