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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濃郁如墨的夜幕將大地緊緊籠罩,街邊的路燈散發(fā)著昏黃而微弱的光暈,為這條寂靜的街道蒙上一層朦朧的紗,周遭的一切都影影綽綽,透著幾分神秘與詭譎。一輛黑色轎車打破夜的靜謐,“嘎吱”一聲緩緩停住。車門打開瞬間,刺鼻濃烈的酒氣裹挾而出,彌漫在空氣中。姚樂意醉得東倒西歪,身子軟綿綿的,腳步踉踉蹌蹌,像風中飄搖的落葉,險些一頭栽倒在地。身旁的男人反應迅速,伸出有力的手臂,穩(wěn)穩(wěn)扶住她的胳膊,半攙半抱,將她從車上扶下。男人神色慌張,眼神游移不定,不停地左顧右盼,扶著姚樂意的手微微顫抖,似乎在刻意隱瞞什么。姚樂意雙眼迷離,眼神混沌,嘴里嘟囔著含糊不清的話語,一頭長發(fā)凌亂地散落在臉頰兩側,高跟鞋在地面上磕出雜亂無章的聲響,訴說著她此刻的狼狽。恰在此時,方柏溪駕車路過,不經意間瞥見這一幕。剎那間,他雙眼瞪得滾圓,眼眶泛紅,額頭上青筋暴起,宛如一條條蜿蜒的蚯蚓?!爸ā彼偷匾荒_踩下剎車,車門都來不及關好,整個人如同一頭發(fā)怒的公牛,朝著兩人沖了過去。“你是誰!離她遠點!”方柏溪的怒吼在寂靜的街道上回蕩,聲浪驚得路邊的野貓“嗖”地一下竄進黑暗深處,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沖到男人面前,一把將男人的手從姚樂意身上扯開,雙手緊緊握拳,關節(jié)因為用力泛白,仿佛下一秒就要揮出憤怒的拳頭。被猛地推了一把的賀成禹先是一怔,臉上閃過一絲不悅,正要張嘴叫囂“你是誰”,目光不經意掃向方柏溪的臉,瞬間瞳孔微縮。認出是方柏溪后,他臉上的戾氣如潮水般迅速消散,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柏溪,誤會!今晚樂意應酬喝醉了,我剛好順路,就送她回來?!闭f著,他不著痕跡地往后退了半步,眼神里的戒備卻分毫未減。方柏溪眉頭緊緊擰成個疙瘩,目光如銳利的探照燈,在賀成禹臉上來回審視,眼神里滿是陌生和警惕?!拔也徽J識你?!彼曇舯洌窈沟谋?,手臂如同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將姚樂意牢牢護在身后,“樂意怎么會跟你在一起,又怎么喝成這副模樣?”方柏溪的聲音低沉且?guī)е{,在夜風里裹挾著十足的壓迫感。賀成禹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手不自覺地摸了摸鼻子:“柏溪,我是賀成禹啊!咱們大學時見過,還一起打過球。我們兩所學校還組織過比賽呢!”見方柏溪依舊一臉茫然,他笑容愈發(fā)勉強,從兜里掏出手機:“要不,我翻出當年合照?”方柏溪目光如炬,對賀成禹掏手機的動作視而不見,冷哼一聲:“合照?誰知道是不是偽造的。樂意跟我說過,最近應酬時總有人不安分。大晚上你送她回來,孤男寡女,還醉成這樣,你到底安的什么心!”邊說邊掏出手機,“我現在就報警,讓警察查個水落石出。”話語擲地有聲,周身散發(fā)著不容置疑的氣場,堅定不移地將姚樂意護在身后。實際上,方柏溪這些話不過是胡謅,意在套對方的話。賀成禹急忙強調:“我們真的認識!”聽到這話,方柏溪臉上閃過一絲猶疑,他微微瞇起雙眼,像精明的獵手,上下打量著對方。“有點印象。”方柏溪語氣稍有緩和,可審視的意味依舊濃厚,“不過,我得確認一下。你把合照給我看看?!辟R成禹掏出手機,調出合照,長舒一口氣,湊上前去:“這張,我站在后排,戴著藍色護腕?!狈桨叵屑毐葘?,緊繃的肩膀逐漸放松?!靶?,算你過關。但樂意怎么喝成這樣?”賀成禹苦笑著擺擺手:“今晚應酬,客戶太熱情,一杯接一杯,根本攔不住。”見方柏溪摟著姚樂意的姿勢親密無間,賀成禹饒有興致地問道:“方柏溪,你跟樂意什么關系?”此刻的姚樂意,發(fā)絲凌亂地貼在臉頰上,雙眼緊閉,全身軟綿綿的,癱倒在方柏溪懷里,時不時扭動一下身子。方柏溪心疼地皺了皺眉,用指腹輕柔地替她將臉上的亂發(fā)別到耳后,動作輕緩得如同怕驚擾了沉睡的蝴蝶。 他微微俯下身,在她額頭落下一吻,聲音不自覺放柔,滿是疼惜:“小懶貓,怎么喝成這副樣子,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彪m說還沒得到姚樂意的認可,但方柏溪已然自封男友身份,一心想徹底擊退對手,于是回應道:“樂意是我女朋友。”方柏溪清楚對方有可能是熟人,也可能是情敵,為了自證,他迅速掏出手機,快速翻出與姚樂意的親密合照,懟到賀成禹面前:“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要是你再糾纏不清,我立馬報警!”周圍的空氣仿佛因他的憤怒而燃燒起來,變得灼熱無比。賀成禹趕忙擺擺手,臉上露出真誠的笑容,轉身指向車內,樂瀅正透過車窗關切地張望著?!鞍叵?,這是我老婆樂瀅。”賀成禹解釋道,“我們一家和樂意來往頻繁,她是我們生活里重要的朋友。今晚她醉成這樣,我實在放心不下,才親自送她回來?!痹捯魟偮洌瑯窞]迅速推開車門,腳步急促,鞋跟與地面碰撞出一連串清脆聲響。她快步來到眾人面前,額前發(fā)絲有些凌亂,臉上卻掛著和煦的笑容?!澳?,樂意今晚灌了太多酒,我們擔心她一個人不安全,才沒辦法就送她回來。我們都把樂意當成自家姐妹,你可千萬別誤會?!辟R成禹的解釋和樂瀅急切的表態(tài),讓方柏溪緊繃的神經稍稍松弛,可眼中仍殘留著一絲戒備。他低頭瞧了眼懷中昏昏沉沉的姚樂意,又抬眸打量賀成禹和樂瀅,語氣不自覺地緩和:“既然如此,剛剛是我沖動了。”盡管話里已帶上幾分歉意,他卻依舊沒有完全放下戒心,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樂瀅見狀,上前一步,臉上笑意盈盈,語氣誠摯:“成禹和樂意是多年好友,又是合伙人,兩人一直真心相待的。”方柏溪微微點頭,緊繃的肩膀徹底放松下來,抱著姚樂意的手也調整到更舒適的姿勢,嘴角勉強揚起一抹淺笑:“聽你們這么說,我心里踏實多了。今晚多虧你們照顧樂意,不然我都不知道該多著急。”他的目光在姚樂意臉上停留片刻,滿是溫柔與疼惜,隨后又看向賀成禹夫婦,眼中的戒備已被感激取代?!凹热荒銈兪菢芬獾呐笥?,那么就是我方柏溪的朋友。往后你們要是碰上難處,可以找我?guī)兔??!狈桨叵盅a充道,言語間已將賀成禹夫婦視為值得信賴的人。賀成禹爽朗地笑了笑,拍了拍方柏溪的肩膀:“互相幫忙,咱們都是為了樂意好?!苯诌叺娘L輕輕拂過,帶走了方才劍拔弩張的氣息,為這場深夜的誤會畫上了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