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柏感覺到失去了對時間的感知，哪怕阿波羅妮婭離開好一會兒了，腦海中的畫面仍然揮之不去，甚至回憶起來還浮上來更多細(xì)節(jié)，那小小的、沒什么曲線的身軀，有些發(fā)育不良。還有那個地方，光溜溜的……溫泉中醞釀起來的慢慢不止有熱汽，還有壓低的喘息聲?；氐椒块g，阿波羅妮婭不準(zhǔn)備再返回去洗澡。她怕打擾羅柏。她應(yīng)該沒給他留下壞印象吧？阿波羅妮婭想。懷揣著憂慮不安，她很遲才漸漸睡著。第二天上午，她被粗暴地叫醒，通過嘎吱的房門開動聲和一副沙啞的嗓子，“起床！你怎么還在賴床——”阿波羅妮婭茫然地從床上坐起來，看到來人有一張細(xì)瘦的臉，上面刻著一對銳利的眼睛，還有一張薄得幾乎看不到唇的嘴。這張臉仿佛就是用來皺眉生氣的。她認(rèn)出來這是茉丹修女。眼下她就在皺眉生氣，“凱特琳夫人恩準(zhǔn)你接受教育，你快點起來拜見史塔克公爵和夫人。你要向他們表達(dá)感謝?！卑⒉_妮婭聽罷露出驚喜的表情，“真的嗎？”“別廢話了，”茉丹修女的眉頭皺得更緊，“羅柏少爺在吃早飯的時候，提到了你。他跟公爵大人說，無論如何你是父親的血脈，也應(yīng)該接受貴族小姐的教育。他這樣說話會讓凱特琳夫人傷心……”后面的話阿波羅妮婭沒有細(xì)聽了。她小聲地念著“羅柏”，眼里閃著興奮的光。難道是因為昨晚？可她并沒有為羅柏大哥做什么事情呀！為什么大哥為她說話呢？阿波羅妮婭快速地穿衣服時想著，除了感謝公爵大人和夫人，還要更加感謝羅柏大哥。……奈德·史塔克，她的父親神情肅穆地坐在長桌后面，棕發(fā)垂在臉頰兩側(cè)，胡子修剪整齊，見到她進(jìn)來后便起身走近她。阿波羅妮婭緊張地攥緊了衣角。臨冬城的女主人凱特琳仍然坐在椅子上，沒有動，也沒看她，一定是墻壁上的壁畫吸引了她?！案赣H，母……”阿波羅妮婭及時察覺到凱特琳嫌惡地皺了皺眉，立即改口說，“凱特琳夫人，謝謝你們的好意。我會努力學(xué)習(xí)，不會讓你們失望，也不會給茉丹修女添麻煩?！边@番話是她從書里學(xué)來的——阿波羅妮婭識字，班楊叔叔教她的——現(xiàn)在照搬過來似乎也管用。因為她注意到父親流露出可以察覺的、滿意的神色?？吹剿覔鋼涞摹⒉缓仙淼囊路?，奈德似乎還想多說些什么，但凱特琳夫人發(fā)話了，“好了，你走吧。”她的語氣非常生硬。阿波羅妮婭不知道該怎么辦，但她跟著茉丹修女說了“告辭，奈德大人，凱特琳夫人。”淑女們的課堂在塔頂房間，里面不止有珊莎小姐、艾莉亞小姐，阿波羅妮婭還認(rèn)出來有小貝絲·凱索，羅德利克爵士的女兒；珍妮·普爾，總管的女兒。在茉丹修女皺起眉頭前，她們沒一個人搭理阿波羅妮婭，好像沒看到她進(jìn)來似的——由珊莎小姐開頭，幾人才不情不愿地稱呼她“阿波羅妮婭小姐?！鄙衔缡缗畟儗W(xué)習(xí)的是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