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落了一夜的雪,早上起來時外頭的細竹被雪壓彎了,下人拿著掃帚拍打著碎雪,飄落了一地瓊花,林疏棠坐在梳妝鏡前揉了揉有些酸軟的手腕,想到顧硯修她這氣就不打一處來。
那人到底是吃了藥還是因為無暇做那種事情憋得久了才那么能耐?從夜里到天邊泛起魚肚白,他還沒停消。
可憐她的手啊,不干凈了……
“二奶奶,您這脖子怎么全是淤青,要不要奴婢拿些藥膏過來給您涂抹?”春祺彎腰替她凈面時臉上滿是擔(dān)憂,而后想起了昨夜的動靜她心下了然臉上有些臊得慌。
林疏棠微微抬頭看著自己頸側(cè)被顧硯修掐出來的傷,又在心里罵了他千百遍,“昨日不小心磕到的,你去拿些藥膏給我涂吧,哦,今日穿的衣服換成那件絳紫色高領(lǐng)的?!?br/>
春祺應(yīng)‘是’,而后便轉(zhuǎn)身去檀木匣子里拿藥膏。
林疏棠喝了口熱茶,“對了,二爺呢?”
“二爺一早便去上朝了,現(xiàn)在已是巳時,怕是下朝了等會兒便會回府了?!贝红髂弥幐嘁稽c點給她涂抹著,邊涂邊吹著,倏而笑了起來,“奴婢看今早二爺滿面春風(fēng),想來是二奶奶這枕邊風(fēng)吹的起效果了?!?br/>
林疏棠嘴角抽搐了下,什么枕邊風(fēng),她差點沒命了。
這邊氣還沒下去那邊就有人來傳報,說是溫氏讓她去琉璃廳一趟,她直覺不是什么好事……
兩刻鐘后,她這才梳洗完趕到琉璃廳。
廳內(nèi)燃了暖香,煙霧繚繞,花窗外的光線影影綽綽地投擲進來,溫氏坐在玫瑰椅上侍弄著盆栽里的花草,見她來了,也只是淡淡道:“坐吧。”
林疏棠面上端著笑,“不知母親找我所為何事?”
“我今日找你來是有三件事要交代清楚?!睖厥戏畔率掷锏你~剪,一旁的嬤嬤遞來干凈帕子給她拭手,“這第一件呢是我希望你以后可以卯時三刻過來給我請安。
第二件是我要你開始明日便學(xué)著管事,到底是二房的嫡媳婦兒,你不學(xué)日后難不成要他人代勞?不過你學(xué)不會,也無妨,我找另外的人來做。”
林疏棠攥緊了袖子里手,這不就是早上五點四十五就要過來嗎?她瘋了還是她婆母瘋了?
“至于第三件事嘛……”溫氏牽過穿著寶藍色對襟褙子的葉扶雪,語氣溫柔,“我想著讓雪兒做二哥兒的平妻,你意下如何?”
林疏棠垂首,這不就是欺負她侯府現(xiàn)在處于危難之中趁人之危嗎?她無所謂顧硯修娶不娶平妻,但今日立下這個規(guī)矩,明日再來那個規(guī)矩,退后一步便是給了人欺負她的豁口,那她以后還有沒有安生日子過了?
她拿著絹帕兀自垂淚,“我知曉自己并不是個合母親心意的兒媳,但……此事有礙二爺官途啊?!?br/>
溫氏冷哼一聲,“不過是娶個平妻罷了,你要是心生嫉妒大可直言?!?br/>
“姑母,算了吧,表哥那么好,表嫂難以割舍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比~扶雪眼眶通紅,瞧著下一刻便好像有淚奪眶而出般。
溫氏皮笑肉不笑,“哼,妒心一旦起了便是犯了七出,二哥兒若不休她我是不信的。”
林疏棠不想再繼續(xù)扯皮,手腕的疼還在隱隱作痛,“母親難道不知朝賀宴馬上便要到了嗎?到那時萬國使臣來朝拜賀,圣上每到這時都會讓辦事得力的官員往上升一升,況且平妻這事兒在我朝傳出去到底不大光彩?!?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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