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電子鐘跳過凌晨三點時，混戰(zhàn)轉(zhuǎn)為無聲對峙。

    林木愉的腳還卡在江東腰側(cè)，浴衣在爭搶中變成抽象派藝術(shù)展品。

    她忽然嗤笑出聲，指著某人胸口五道新鮮抓痕："明天怎么泡溫泉？"

    "工傷補償。"

    江東摸出手機點開相冊，"林小姐需要先解釋下，為什么偷存攝影師作品？"

    "你翻我云盤？！"

    "某人在更衣室忘退賬號。"他晃著屏幕里八百張寫真參考圖，"從光影構(gòu)圖到姿勢大全，學(xué)得很認真嘛。"

    晨霧漫上玻璃時，林木愉在鏡面倒影里數(shù)吻痕。

    江東正給那道抓痕貼防水創(chuàng)可貼，動作虔誠得像修復(fù)古董瓷器。

    她忽然拽過他手腕，在白天被暖寶寶燙紅的位置咬出對稱牙印。

    "所有權(quán)認證。"她將草莓醬抹在齒痕上，"下次吃醋要收利息。"

    傍晚五點的站臺飄著細雪，江東的圍巾在林木愉頸間繞出第八個圈。

    列車進站的轟鳴聲里，她扒著男友的羽絨服口袋找手機："最后拍張打卡照！"

    "林同學(xué)，"江東捏住她凍紅的鼻尖，"這個姿勢已經(jīng)拍過二十次了。"

    話雖如此，鏡頭卻誠實地框住她發(fā)梢凝結(jié)的冰晶，背景里"白川溫泉"的站牌恰好映著落日余暉。

    六點十分，高鐵車廂

    江東剛找到座位就摸出手機——特別關(guān)心提示音跟催魂似的。

    點開朋友圈一看，差點把保溫杯里的姜茶灑褲子上。

    第一條歲月靜好版：九宮格規(guī)規(guī)矩矩，雪景、溫泉料理、酒店榻榻米，配文「感謝爸媽的新年旅行經(jīng)費~」。

    表面看是標準乖女兒模板，但第三張溫泉饅頭特寫里，左下角分明露出半只戴著黑色針織手套的手——和他現(xiàn)在手上這雙情侶款一模一樣。

    第二條僅限好友可見：霧凇林間，是林木愉拍的私湯寫真。

    水汽朦朧的玻璃窗倒映溫泉里兩人交疊的身影，文案是直球暴擊「捕獲野生江同學(xué)一枚@江東」。

    定位精確到他們接吻過的第七湯池坐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