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散去，一切恢復(fù)了平靜。張瑩瑩關(guān)上張家的大門。白姝彤把麥ru精放在桌子上，看了眼床上勾著頭想要起來的老人。她走過去，握住老人粗糙枯樹枝般皺巴巴的手，“奶奶，存折我就收走了?！毖蹨I從老人渾濁的眼角落下，悲戚的哽咽，“好孩子，給你添麻煩了?！眱扇硕贾肋@個存折放在張家，只會被張升拿走，徒增傷悲。白姝彤笑著搖頭，轉(zhuǎn)眸對身旁的張瑩瑩道，“以后早中晚去姐姐家拿飯，你就不用做了?！睆埇摤摫亲右凰?，而后目光堅定道，“白姐姐，如果我哥不回來，你的錢我肯定會還你的?！?。老人聽到孫女的話，臉上的皺紋擠成一團(tuán)，低低嗚鳴。白姝彤失笑，“等你長大再說?！蔽葑永镏蠍灥臍馕恫缓寐?，陰冷潮濕。屋內(nèi)冰冷的溫度和室外不相上下。“為什么不買煤？”白姝彤道。天冷的時候，她交代過張瑩瑩?！澳棠滩蛔尅！睆埇摤摰皖^垂淚。家里做飯，燒水，都是她跑很遠(yuǎn)撿的柴火，省著用。白姝彤拉起她凍得高腫裂開的手，“手凍壞了，以后怎么拿筆寫字？怎么幫奶奶翻身，況且你去那么遠(yuǎn)撿柴，遇到危險，就沒人照顧奶奶了。”這話，她其實是說給床上的老人聽的。別看癱了，要臉面，自尊心很強(qiáng)，不愿欠別人的。可欠錢再著急，也不能節(jié)省成這樣，讓自己的生活沒有保障。張瑩瑩淚目，原來白姐姐什么都知道。“這錢是你哥和我的事情，我不會找你們要?！卑祖嵵卣f完，怕老人心里要強(qiáng)多想，又對老人道，“存折上的錢，我?guī)湍銈兡弥?，我們家人多，采買便宜，吃飯用度這些花費(fèi)，我來扣。”從張家出來后，白姝彤讓陳大妞給張家送了一架子車的煤和通了管子的煤爐子?；氐郊遥祖畬⑦@件事告訴李云英。她笑道，“一碗水的事情，大妞一個人都頂三個人的食量，反正我和大妞做六個人的飯是做，做八個人十個人的也是做?！碑?dāng)天，張瑩瑩過來，白姝彤讓她拿了四人份的飯。白家的飯油水大，另兩份是虎子和虎子奶奶的。張瑩瑩心里塌了一塊，酸澀的難受。他們家和虎子家以后不擔(dān)心吃飯問題，生活就能輕松很多了。白姐姐真的什么都看在眼里。翌日，虎子也跟著瑩瑩來拿飯。飯還沒熟，見白家正在打掃家里衛(wèi)生，他也拿起掃帚幫忙掃地，擦玻璃。白建平和招娣的活，讓兩個小的搶了不少。這番熱鬧的景象，讓提著禮物進(jìn)門的林玉嬌和周康怔了怔。院里的人也看到兩人，只一眼，大家又開始各忙各的，沒人招呼。林玉嬌剛扯起的笑尬在臉上，她捅了捅周康，兩人一溜往廚房里正在忙碌的李云英和白建平身邊走去。白姝彤坐在屋內(nèi)桌子邊寫卷子，透過窗戶看了眼。林玉嬌的眼珠子在院中繞了一圈，跟著周康訕笑著往廚房走，一點崩潰絕望的神情都沒有，繃緊的面皮反而有種飛蛾撲火的狠勁兒。去年國家開始嚴(yán)打流氓罪，可惜林玉嬌是通奸。沒有違法，屬于破壞公序良俗和道德風(fēng)尚。因為沒有引發(fā)家庭破裂和他人死亡，未造成嚴(yán)重后果，所以不構(gòu)成犯罪，只能在道德上譴責(zé)。白姝彤知道林玉嬌過來不可能安好心。只是對方留著白家的血，也從沒有和養(yǎng)父母起過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