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陳重
陳重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酒瓶空了兩只,月亮已經(jīng)升得很高,蘇晉安卷起窗上的竹簾,目光淡淡地放出去。
這間小屋是酥合齋里最僻靜的一間,陳設(shè)也簡單,竹席鋪地,幾張?zhí)倬幍淖鴫|,一張紅豆木暗紅漆的酒案,木板墻上掛了幾幅大約是從舊紙店里買回來的無名水墨立軸,年代久遠,紙面都發(fā)黃了,反倒多了幾分韻味。小窗打開,就對著花園里的水塘,晚來抬頭見月,低頭也見月,此時客人大半散去了,靜得能聽清蟬鳴。蘇晉安喜歡在這里約人喝酒,陳重就來過四次,有時候喝到七八分,推窗見水中月影朦朧,忽地就生出幾分惆悵來。
“說說那個白發(fā)鬼吧?!标愔赜辛巳志埔猓畔铝吮?。
“好,先聽子儀兄的情報。”
對起義事業(yè)給予過支持的許多星球,他們的旗幟在殿堂里的輕風(fēng)中上兩手就可以橫行東陸了,要是‘古蝮手’的大師,到哪里都有人供起來。這個孩子還不知道他學(xué)的刀術(shù)有多可怕,大概教他的人也只想他把刀術(shù)傳下去,卻并不想他用來上戰(zhàn)場吧?但是我以為,他可以說和白發(fā)鬼不相上下!”
“會是白發(fā)鬼的對手么?”陳重有些懷疑,“從我們的情報看,即使在天羅刺客里,白發(fā)鬼也是罕見的好手?!?br/>
“‘古蝮手’是種刺殺武術(shù),面對十個人,一點威力都沒有,可是面對一個人,卻是強絕。即使在一個十五歲的孩子手里……”
陳重沉默了一刻:“晉安,有時候真的覺得我們是罪人啊……當(dāng)孩子也被押上了角斗場去搏殺,大人們真的可以心安理得的坐在這里喝酒么?”
“這個世上,還有幾個人不是罪人呢?”蘇晉安淡淡地說,“今天是圣王八年四月十八,如果今年的十二月三十我們還不能擒獲白發(fā)鬼,大教宗面前,也許我們就該替他去死了?!?br/>
“事不宜遲,什么時候行動?”陳重說著就想起身,陳家從小的教育就是如此,該當(dāng)行動的時候,容不得片刻遲緩。
“子儀兄,讓我好好地喝完這頓酒吧。月明星稀的好天氣真是不多,每當(dāng)這時候總覺得人生短暫?!碧K晉安手把酒盞,拍欄看月,“明天,明天我去找易小冉,在那之前我要去取一雙鞋子。
“鞋子?”陳重愣了一下。
門無聲地開了,一縷檀香、一縷酒香、一縷女人香混在一起撲面而來,陳重一驚,隨即覺得一陣清爽。門邊站著一個女人,披著一件繡有白色云紋和粉色桃花的長袍,大袖滑到肘間,露出象牙般的小臂和纖細圓潤的手腕,蘭花般的手中是一壺溫好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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