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2：晚宴

    一個高大拱形，接連天花板和地板的拱形窗戶占據(jù)了整個南墻，透過它可以俯窺整座城市。數(shù)百名貴族站周圍，公爵人等被領(lǐng)著從人群中穿過。帕格從沒想過自己會人為博利克的穿著土氣，在卡瑞德他總是穿的最好的人，他的孩子們也一樣。但是在這間屋子里，在這些穿著華麗衣服的人中間，博利克看上去就想是站在一群孔雀中的烏鴉。這里有鑲滿珍珠的緊身上衣，那里有金絲繡邊的束腰外衣--每個貴族似乎都要比另一個穿得更華麗。而每一位女士都穿著柔順的絲綢和錦緞，比男士們還要光彩奪目。

    他們在王座前停下，考德瑞克宣告公爵的到來。國王面露微笑，今夕吃驚地看到一絲與阿魯沙的相似之處，不過國王看上去更加隨和。他在王座上向前探身說道，“歡迎來到我的城市，堂兄。真高興在這麼多年后又在這個大廳看到卡瑞德的來客?！辈├俗呱锨?，然后單膝跪在瑞度克--眾島之國的國王王座前?！翱吹奖菹乱磺邪部滴岣腥f分高興?！?br/>
    君主的臉上掠過一層影陰，但他立刻又微笑起來?！敖o我們介紹一下你的隨從吧?！?br/>
    公爵引見了他的兒子，國王說，“好極了，這是真的，除我們之外又一個康東印的后人繼承了我們母親的血脈。”阿魯沙鞠躬然后退下。第二個是庫甘，作為公爵的顧問。而麥克莫在公爵的宮廷中沒有官銜，因此被留在了他的房間里。國王說了一些禮貌的客套，然后被引見的是今夕?！翱ㄈ鸬碌呐粮窬羰?，陛下，深林的主人，我的宮廷成員?！眹跖氖中Φ?。“就是那個殺死食人魔的男孩。多了不起。旅行者從遙遠海邊的卡瑞德帶來了這個故事，現(xiàn)在我們可以有機會直接和這英勇行徑的作者交談。以后我們一定找時間好好聊聊這件壯舉。”

    今夕笨拙地鞠躬，感覺上千只眼睛都在盯著他。過去他也曾希望那個食人魔的故事不要被到處流傳，不過都沒有現(xiàn)在這麼強烈。

    他退下去，然后國王說，“今晚我們將舉行一場舞會來向我堂兄博利克的到來表示敬意?！?br/>
    他站起身，將身上的長袍整理伏貼，然后從頭上脫下象征權(quán)位的金鏈。一個侍者接過金鏈，將其放在一個藍色天鵝絨的軟墊上。國王又將金冠從他黑色的卷發(fā)上摘下并交到另一個侍者的手中。當(dāng)他走下王座，人群鞠躬致意?！斑^來，堂兄，”他對博利克說，“讓我們?nèi)ノ业乃饺寺杜_，在那里我們可以拋開這些繁瑣的官僚禮節(jié)好好談?wù)劇Ｎ乙呀?jīng)厭倦了喧鬧。”

    博利克點點頭并跟隨在國王身后，示意帕格和其他人等候?？嫉氯鹂斯粜冀裉斓慕右娊Y(jié)束，有要請示國王的奏折請等明天。

    慢慢地人群從大廳盡頭的兩扇大門散去，只剩下阿魯沙，庫甘和今夕還站在那里?？嫉氯鹂俗哌^來，“我?guī)銈內(nèi)サ群蚴摇Ｈ绻菹抡僖娔銈兂鱿脑?，也可以讓你們離得更近一些?！币粋€宮廷侍者帶他們穿過國王陪同博利克穿過的大門旁的一個小門。他們走進一座寬敞，舒適的房間，在房間中央放置著一張堆滿水果、奶酪、面包和葡萄酒的長桌。桌子周圍散放著很多椅子，房間的四邊還有幾把會客長沙發(fā)椅，上面放著有柔軟細(xì)毛表面圓鼓鼓的座墊。

    阿魯沙徑直走道巨大的玻璃門前向外望去?！拔夷芸吹礁赣H和國王做在皇家露臺上?！?br/>
    庫甘和今夕也湊過去順著阿魯沙所指的方向望去。兩個人坐在桌前，放眼了望，城市和大海盡收眼底。國王正在邊說邊揮舞著手勢，而博利克公爵點頭聆聽。今夕說，“我沒想到陛下會有些像你，殿下?！?br/>
    阿魯沙回應(yīng)了一個扭曲的微笑，“如果你仔細(xì)想想的話就不會如此吃驚了，我的父親是他父親的堂兄，所以我母親也是他母親的表妹。”

    庫甘將手放在今夕肩頭。“很多貴族家庭成員之間不只有一條血脈聯(lián)系，今夕。堂兄妹間經(jīng)過四五代的分離就會為政治的原因而聯(lián)姻在一起使得親屬間的關(guān)系再次靠近。我懷疑東部會有那個貴族家庭沒有任何皇族血統(tǒng)，盡管它可能十分淡薄曲折。”

    他們回到桌前，今夕輕咬著一片奶酪?！皣蹩雌饋砗苡押?，”他小心地說，每個字都在頭腦中預(yù)先做過仔細(xì)地斟酌。庫甘非常高興看到男孩發(fā)表評論的謹(jǐn)慎，自從離開薩拉多，博利克將有關(guān)克魯斯的言論都小心地警告了他們。他以古老的諺語作為他警告的結(jié)束，“在權(quán)勢的殿堂中，沒有秘密可言，即使是聾子也能聽聞。”

    阿魯沙道，“我們的君主可是個性情中人；讓我們希望他在聽完父親的消息后依然保持愉快?！?br/>
    下午在他們恭候公爵命令等待中慢慢地過去了。當(dāng)外面的影陰開始拉長，博利克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他徑直走到他們身前，臉上一副不安的神情。“幾乎整個下午陛下都在說他關(guān)于復(fù)興王國的計劃。”

    “你告訴他關(guān)于簇朗尼的事情了嗎？”阿魯沙問。公爵點點頭?！八犃?，然后平靜地告訴我他會仔細(xì)考慮這個問題的。我們將會改天再談等等就是他所做的全部回答。”

    庫甘說，“至少他看上去還算友好?！?br/>
    博利克盯著他的老參謀?！拔铱峙绿押昧?。我真希望能看到一點緊迫的意思。我穿越整個王國可不是為了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但他似乎對我所說的一切無動于衷?！?br/>
    庫甘面露憂色?！拔覀円呀?jīng)在旅途中花費了太多的時間。讓我們期望陛下不要再花費太多的時間來做出決定部署。”

    博利克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并拿起一杯葡萄酒?！白屛覀兤谕??！?br/>
    今夕穿過門廊朝國王的私人房間走去，他的嘴唇發(fā)干。幾分鐘后他就要和瑞度克國王會面了，但他還無法適應(yīng)獨自與王國的統(tǒng)治者會面。以前每次他都是站在其他有權(quán)勢的貴族身旁，他隱藏在公爵和他兒子的陰影下，只是簡短地走出來訴說他對于簇朗尼所知的一切，然后就盡可能快地再次消失在背景之中。而現(xiàn)在，他是偉大的克爾士帝國北部最高統(tǒng)治者唯一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