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響在空曠的走廊里像是一聲凄厲的尖叫。

    最靠近樓梯的六班里傳來桌椅碰撞、東西重重砸在地上與叫罵的聲音，兩個男生嬉笑著扯著一個頭發(fā)散在臉前的女生來到走廊。

    她踢踹著掙扎著，喊叫尾調的破了音，像是一匹垂死掙扎的鹿。

    這個女生是名為夏兮兮的符號。

    “哇，叫得這么兇?！币粋€男生用著夸張的語氣說，“你賣的時候不會也這么兇吧。”

    夏兮兮被兩個人高馬大的男生扯著頭發(fā)拉著胳膊擄到男廁所前，她死命地踩住腳下那塊瓷磚往后蹭，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她紅著眼眶罵：“X你們兩個媽，松開！”她說得又快又急，尾音梗作一團聽起來有些滑稽。

    “還罵人？還罵人是吧？”另一個男生半個身子已經入了廁所的門扯著夏兮兮往里蹭，“媽的給你嘴撕開！”

    一個在前面拉扯一個在后面推搡，夏兮兮整個人都彎成了一個弓形。

    后面的男生嬉笑著頂了一下她的身后。

    惡寒如同蜈蚣爬上她顫抖的脊骨。

    蘇云站在班級門口冷冷地看著，連同她身后的同班同學、經過的其他人也只是看著。

    看著這個符號。

    “X你媽神經病啊。”頂著一頭繽紛顏色的少年披著松松垮垮的校服從男廁隔間走出來，推開堵在門前的那個男生，他身上裹著濃郁的煙味兒，在他們眼里這是榮譽的勛章。

    “耀虔，我們帶她進去逛逛?！蹦猩[著眼睛說。

    多彩人……也就是向耀虔不耐煩地說：“逛你媽，喝水來了？”

    兩個男生的表情都不那么好看了，紅毛說：“耀虔，你幫這狗X說話？”

    夏兮兮被他們氣得渾身發(fā)抖，抬手一拳狠狠揍在紅毛的臉上，這一拳太快，旁邊的人都沒反應過來。

    一拳落實了，邊上的人交頭接耳說她居然敢動手，說她居然敢打人。

    他們說紅頭發(fā)的男孩子為人老實待人不錯……

    但他們眼里是躍動的興奮。

    這種看好戲的目光就像是淬毒的絲線。

    “給你點X臉了！”紅頭發(fā)的男生掄起了胳膊一巴掌把人扇到地上去，發(fā)出重重的一聲響。

    向耀虔怔了一下，破天荒地抓住紅毛的肩膀說：“等會教導主任過來，趕緊回班得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