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yīng)無求沉默著沒有開口，從袖中取出一只碧玉瓶，拿出一顆紅色的丹藥喂她服下。

    趙靜怡其實并不怎么想吃，可敵不過他眼中片刻溫柔。

    她還是吞了下去，丹藥入口即化，滿口苦澀蔓延，其中滋味難言。

    周遭夜色悄然退去，朝陽破開層云，自東山而起。

    不知道為什么，她吃了丹藥之后，頭越發(fā)昏沉了。

    好似，要離開這人間了。

    趙靜怡抓著應(yīng)無求的手，啞聲道：“應(yīng)無求……”

    應(yīng)無求任何她握著手，緩緩道：“公主有什么話，等睡醒了再說吧?！?br/>
    “你不是一向都說出家人不打誑語的嗎？”趙靜怡聲音有些輕，“我知道我醒不過來了，你就算不愿同我說話，也不必這樣騙我?！?br/>
    “會醒的。”

    應(yīng)無求反握著她的手，緊緊的握著，好似那些說不出口的話，都能通過掌心的溫度轉(zhuǎn)遞給她一般，嗓音微顫著同她道：“一定會醒的?！?br/>
    他素來不是口拙的人，講經(jīng)論道多有口吐蓮花之時，年少時也常常開解大公主，兩人從前有說不完的話，這么些年過去，反倒不知從何說起。

    趙靜怡垂眸，看著彼此相握的手，嘴角微微揚起，“生死有命，大師……你是給我吃了什么靈丹妙藥，敢同我說這樣肯定的話。”

    應(yīng)無求沒說話。

    趙靜怡閉了閉眼，每次見他這模樣，縱然心底有許多話，也無法在說了。

    她輕輕啟唇，低聲道：“我若是死了，你可千萬別同溫酒說，她素來怕死，這次卻為了我……做了這樣的蠢事，只怕這一生都不會有第二次……你哄一哄她，就說我云游四海去了，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回來……”

    她想：等年月漸久，即便溫酒知道了真相，也不至于太難過。

    應(yīng)無求身形微僵，仍舊道：“公主會醒的?！?br/>
    “我不想醒了?！壁w靜怡低聲道：“你說一句……你是喜歡我的，好不好？”

    溫?zé)岬难獜乃砩细鱾€傷口處流逝，一點點的，連耳邊的風(fēng)聲都聽不見了。

    卻那樣固執(zhí)的，想聽一聽，等了十余年，都沒聽到的那句話。

    應(yīng)無求低眸看她，薄唇微動，卻什么聲音都沒發(fā)出來。

    趙靜怡睜開眼，眸色朦朧的看著他，“還是……不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