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晏垂了垂眸,笑得理所當然,「那是他們應得的。」
「那南深哥呢?」
呼吸忽而一窒,逐漸變大的雨滴大顆大顆的砸在玻璃窗上,映襯著女人在手機那頭響亮而歇斯底里的聲線,「他那么愛你,難道還不如關珩一個死人在你心中的分量嗎?!」
那么愛她……
胸口忽然涌上的沉悶令人有些微微喘不過氣來,指尖微緊,說出的話卻輕飄飄的仿佛沒有絲毫重量,她抬起眸來,溫婉的臉上笑意彌漫,「你不是喜歡他么,那我正好就勉為其難的成全你們怎么樣?」
那邊似乎怔住了,似乎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言晏低低的笑了笑,忽然也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挺可笑的。
「哦,我忘了,」她扭頭看著窗外瓢潑的大雨,神情淡漠,清明的眼眸里只剩下了冷嘲和譏諷,「秦小姐,你說如果聶南深在里面看到那個名字以后,聶家,還會接受你嗎?」
「關言晏!」
「要論私心,咱們也不過半斤八兩,你又哪兒來的資格對我說教呢?」
她扯著唇,一字一句都踩在秦思硯最精準無法反駁的點上,「還是說,你覺得哪怕我不把這份名單交出去,我就不會告訴聶南深真相嗎?」
現(xiàn)在想想,秦思硯當初會指證她姑姑,也不是完全沒有理由的。
指尖一點點的摩挲在牛皮紙袋上,這下,倒確實讓她省事了許多。
秦思硯,良黎,還有……紀容司。
秦思硯單手握著手機,搭在方向盤上的那只手逐漸因怒意而逐漸收緊,「所以,在你那報復的一環(huán)中,也包括了我,是么?」
「我不該嗎?」回答她的是女人輕笑的諷刺,言晏倒是覺得她這個問題蠻好笑的,「難道在你眼里,秦小姐當真認為自己在法庭上那番言辭無關緊要,罪不至此?」
一個人愚鈍到這個地步,她也是連解釋也懶得解釋了。
那邊靜了兩秒,「關言晏,你真是比我想象的還要狂妄傲慢?!?br/>
然后她便聽到秦思硯沉重的呼吸和冷蔑譏誚的笑聲,「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哪怕南深哥在知道真相后,仍會護著我嗎?」
心尖一澀,哪怕隔著手機,言晏也幾乎能想象得出女人此時在說這句話時那嘲弄清高的神色。
傲慢。
在她剛才所說的那番話所得的結(jié)論中,所有的前提都是在聶南深甚至聶家都處于一種完全不偏袒任何人的情況下。
可她是秦思硯,哪怕有再大的過錯,再大的罪行,她也是聶家養(yǎng)了那么多年的女兒。
更何況從某方面來說,二十多年前的事她也算是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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