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肖源的眼睛都不會眨了,就連冷眼旁觀沒再說話的岑霄也轉過了頭目瞪口呆。“你胡說八道什么?這怎么可能的事?”肖源下意識地朝他走近了兩步,神情復雜地看著他,這天底下怎么會發(fā)生這么戲劇性的事情,還偏偏發(fā)生在他們這群人身上?!澳阋灿X得不相信是嗎?我何嘗相信呢!”周醒的身體顫抖,難以自控:“我抱了那么多僥幸的心理都沒能成功,林梔夏就是我大伯和云卿的女兒?!薄拔乙呀涀鲞^DNA檢測了,事實就擺在那里?!彼麩o助地跪在地上,淚痕滿面,眼里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希望。“怎么會這樣呢!”肖源沒法接受這樣的事情,這簡直太荒唐了,更何況他們還結了婚,現在也有了孩子。他回頭去望向岑霄,縱使見多了大風大浪的岑霄此時也一臉的不可置信,顯然對這個真相也沒法消化。他們終于明白了周醒的痛苦,如果換做是他們自己,估計也會如他一樣吧,解決不了,面對不了,只能麻木自己的思維躲避。如此重磅的消息讓三人站在天臺上失去了所有的聲音,他們沉默著,這一路走來就算處理過太多棘手的問題都沒有這一次這么手足無措,毫無章法。因為血緣倫理是任何人都改變不了的悲劇。林梔夏的身世問題讓誰都沒有往周朋興和云卿身上想過,本以為他們這群人柳暗花明又一村,事實上,前方的路再次被堵死?!爸苄眩阆朐趺崔k?”肖源問他,這事總要解決,真相也總有大白的那一天。要是能提前部署,說不定能減少些傷害和沖擊。周醒面無表情,神情頹喪:“我能怎么辦?”“阿源,我愛林梔夏,你要讓我這輩子都只能和她回到兄妹的身份位置上活著嗎?”“我辦不到!”“你辦不到又能怎樣?”肖源按著他的肩膀:“你們能過心里的那道坎嗎?”“亦或是永遠瞞著她,也讓你大伯抱憾終生?”“我不想考慮這些問題,說實話,我想自私一回,但是這個孩子萬萬不能要?!敝苄阉坪跻呀涀隽藳Q定。肖源無奈:“阿霄,你覺得呢?”“我沒什么建議,周醒,我只告訴你,無論怎么選,人生都有遺憾和無可奈何?!贬稣驹谀抢?,單手抄袋,臉上沒什么表情,他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是這個發(fā)展,已經脫離了他們的掌控范圍之內了?!罢l也幫不了我,我知道。”周醒的眼神變得暗淡無力,像一只迷失在無盡沙漠中的鳥兒,找不到前進的方向?!暗疫€是求你們,這件事先不要告訴林梔夏和嫂子她們?!薄班拧!眱扇俗隽吮WC。病房中的林梔夏因為剛剛的情緒太過于激烈,已經趴在洗手間的馬桶上吐了很久了,只可惜她的胃里早已空蕩蕩的,實在沒什么殘渣可以吐出來。姜言舒心疼壞了,除了能幫她順順背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跋南?,我叫醫(yī)生來好不好?”“不要!阿舒,我怕他們會拿走我的孩子?!绷謼d夏強忍著胃里翻滾上來的不適,死死拽住她的手不放?!坝形以?,不會有人把你和孩子怎么樣的!”姜言舒看著她如同一只驚弓之鳥,滿目充斥著恐懼和絕望。她拿了毛巾替她擦了擦嘴巴又扶著她回到了病床上。林梔夏躺了回去,她的臉色慘淡如霜,要不是胸口還在起伏波動,讓人覺得下一秒就要消散了似的,大顆大顆的淚珠從眼眶中流淌出來,眉宇間的痛苦盡顯,就像被打碎的水晶,冰涼又脆弱?!鞍⑹妫业降鬃鲥e了什么?”她終于開口說話,想從姜言舒這里得到答案,周醒為什么不要她肚子里的孩子?“夏夏,是周醒太混蛋,跟你無關,你一點錯都沒有。”姜言舒的心都要碎了,氣得很想現在就去把周醒收拾一頓,可她不能,她怕自己一離開,林梔夏會出事。她知道林梔夏的,表面看起來無堅不摧,其實內心敏感脆弱得一塌糊涂。更知道她花了多久的時間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在乎她愛她,那個人就是周醒,是周醒喚醒了她心里塵封已久的信任,如今再次發(fā)生這樣的事,她就像回到了她不是林家千金的那段日子。迷茫痛苦,像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八麨槭裁匆@么對我?”“明明幾天前我們還在期盼著孩子到來的日期?!苯允鎸⑺龘г趹牙铮骸跋南模幌肓?,我們不想這些了,你不要自己折磨自己?!薄爸苄涯沁呂乙欢〞o你討個公道!”“他是不是不愛我了?或者他愛上了別人?”林梔夏在她懷里崩潰大哭。姜言舒跟著難受,只能抱緊她:“不是的,你不要胡思亂想?!薄伴]上眼睛,什么都別想,好好睡一覺好嗎?”許是真的沒有力氣再哭了,林梔夏還是睡著了。趙安虞安頓好了女兒也馬不停蹄地趕到了醫(yī)院,要不是肖念突然發(fā)燒,她只能先回去照看女兒,不然怎么也不會離開醫(yī)院。剛到門口,就見姜言舒走了出來,神色很不好?!鞍⑹?,周醒要夏夏放棄肚子里的孩子是真的么?”“我們都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壁w安虞擰著眉:“真是個狼心狗肺的男人!他這么欺負夏夏我是不能忍了!”“有我們在,讓他動孩子試試!”已經當了媽媽的姜言舒和趙安虞自然能充分感知林梔夏的痛,好不容易迎來的寶貝卻被信任又摯愛的男人逼著放棄,這是一種難以言說的心碎。“那個王八蛋在哪兒呢?”趙安虞雙手叉腰氣勢洶洶,也顧不上來來往往的人的打量目光?!鞍⑾鏊麄儼阉鋈チ??!钡搅诉@個時刻,姜言舒多多少少也冷靜下來了不少,她深深嘆了口氣道:“小虞,我覺得周醒有事瞞著我們,現在仔細想來,他讓夏夏放棄孩子的時候,那眼底的痛絕不比夏夏少。”“或許他真的有難言之隱只是暫時不方便告訴我們罷了。”趙安虞體諒不了也不想為周醒考慮,憤怒道:“阿舒,不管他有沒有天大的苦衷,那可是他的親生骨肉啊!虎毒還不食子呢!他倒好,有什么理由殺了一條小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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