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事，成媼還是從房媼那兒得知的。

    對于夫婦倆有沒有行周公禮的事，昭玉夫人早就知曉了。

    只是說起這種事來，到底有些避諱，加之桑陵又次次回避這個話題，所以此前成媼便沒有說過這話，只在侯爺要歇下時，幾次三番的給暗示。

    豈料人家就是一個不理睬，充耳不聞。

    她很是語重心長地說，“婦人之間的這種事，有經(jīng)驗(yàn)的人瞧也瞧得出，莫說是您行動間如常了，就是和侯爺去請安，看起來也都還是生疏著的，又哪里像是親密過的樣子？”

    “這還能瞧出來的？”桑陵頗為訝異。

    “就是瞧著您與侯爺相處也知曉啊?！背蓩嫷难哉Z之中，首次露出絲絲的嫌棄來。桑陵的眸光就登時轉(zhuǎn)開了，懵怔了好一會。

    這個問題她倒真沒留神，這種事無論是她自己還是原桑陵，都沒有經(jīng)歷過，那就算想要喬裝，都不知道從哪里著手的好。

    難不成還要裝出個行走困難的模樣？

    那也太做作了。

    而且這種事，也不是每個女孩都會在步伐間顯露出來的罷。

    再就是和聶策的相處，其實(shí)仔細(xì)回想起來，他們倆在長輩面前，表現(xiàn)得確實(shí)不親密，就算能說上個兩句，也都泛著客氣和疏離，連她自己都能感受到，何況那一個個人精的長輩。

    她也就沒什么好說的了，等入了午苑的園子，才回身又望住了成媼，“照你這么說，大夫人是為沒圓房的事，對我有意見的？”

    成媼點(diǎn)頭，“但大夫人答應(yīng)過侯爺，不得干涉午苑內(nèi)的事，就也不同您提起過這些?！?br/>
    還是迫于了聶策的壓力。

    “那——”她皺了皺眉，“她如何就不想想是不是聶策？”

    圓房這件事，桑陵的態(tài)度其實(shí)一直未置可否，只是不想主動邀請聶策罷了，但如果他要，她不會反抗，昭玉夫人怎么就不想想是他兒子不樂意呢？

    “夫人到底還是年輕了?！背蓩媴s是又氣又好笑，還很無奈，“兒子才是親的，哪個做娘的又會怪兒子呢？”

    這話一出來，桑陵才幡然醒悟，又不覺被自己逗笑。是啊，這是在古代，夫?yàn)槠蘧V，人家還是聶策的親娘呢，憑什么要想自己兒子的不是。

    這一瞬間，她陡然想起了自己的家人，縱然各自組建了新的家庭，但好歹還是真正的骨肉血親，現(xiàn)在再回首那個時代，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好像就已經(jīng)變得很遙遠(yuǎn)了，甚至連閉上雙眼，都不太能記得清親人的面貌。

    就只好仰頭呼了口氣，“不是什么大事?！?br/>
    當(dāng)晚聶策回午苑歇息，照例先由應(yīng)不識和他自己的幾個奴仆服侍換過衣裳，就往旁室席子上坐過去了，還在和桑陵說起蔡氏那邊的事，“下午我去了一趟木香園，和阿瑃套話，你猜如何？”

    桑陵從思緒中回神，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