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春時節(jié),京兆一帶雨水也開始多起來了,天邊響徹輕雷,雨勢漸起,西府送走傅家人不久,大夫人和二夫人迎面跽坐,正要開口寒暄散了這場小聚,廊下忽得連滾帶爬進來一奴仆大聲喊道。
“沈娘子在午苑鬧事,砸傷了二少夫人身邊的老媼,少夫人聽說也受傷了!”
昭玉夫人聞言起身,先看向沈氏,“怎么回事?”
即便今日傅家人提親,沈華君不必出面,但沈氏也應(yīng)當(dāng)看好自己侄女。
怎么就放人跑到東府去了?
“我如何知曉?”沈氏也頗為理直氣壯?!拔也皇峭笊┮粔K在此處待客嗎?”
就算心里知道沒理,但面子上還得鎮(zhèn)定住,現(xiàn)在兩府掌家婦可是她,吳秀蓮又有什么資格這般審問她?
沈氏脾性如何,昭玉夫人心里多少也有個數(shù),此人一旦潑皮賴肉起來,誰也爭不過,她也懶得多夾纏,就領(lǐng)著人速回東府去了。
沈氏臉上的神色這才漸漸褪去,顯露出一絲驚慌來,回首瞧住賀媼,“她怎么跑到東府去了?”
這些時日接過掌家權(quán),不單單是沈氏自己忙得焦頭爛額,手底下的幾個老媼奴仆也皆忙前忙后,一來二去自然無暇顧及沈華君。賀媼小心翼翼望向二夫人,卻也只是搖頭。
盡管心里對這事實在不熱心,但畢竟也是沈家的人,沈氏心里再是煩躁,最后也只得親自前往東府。
昭玉夫人早就到午苑了。
而院內(nèi)的情況竟也不是她想的亂成一團。沈華君已經(jīng)被關(guān)押到西廂房去了,午苑堂屋內(nèi)奴仆進出有序,青燈后光影葳蕤,桑家女就落座榻邊,恍然間都瞧不出是受了傷的樣子。
她正低聲吩咐著人,“熱水要煮滾燙,食盤備好四副,均要過一邊燙水。”
“阿陵。”昭玉夫人踏入后室,輕輕喚了聲。
榻前人聞聲回頭,似恍惚了一下,“娘?!?br/>
她才得以看清那張竹牀上躺著的,正是桑家女身邊常年跟著的那老媼,這老媽媽身上的傷勢尤為明顯,頭頂纏著一圈白布,手上也綁了一圈,看樣子是昏死過去了。
“你可有傷著哪兒?”還是先問了媳婦。
桑陵便低眉斂去眸中神色,冷靜回說,“我就背上壓著碎塊,破了幾道小口子,不足輕重?!?br/>
“她為何要動手?”
憶起那觸目驚心的一幕,此刻仿佛都還在眼前,若不是阿增偷溜過來玩,及時入屋鉗制住沈華君,只怕宗湘和衛(wèi)楚都要受點傷——沈華君在女子堆里個頭不小,自去年下半年起,不知緣何又圓潤許多,宗湘和衛(wèi)楚都是清瘦一掛的,而桑陵當(dāng)時也動彈不得。雖不至于讓她真殺了自己,但要完全平息下來,也得費點工夫。
事后她只能逼迫自己迅速冷靜下來,一面吩咐阿增和后來趕到的幾個家奴,將沈華君關(guān)押至廂房,一面又讓衛(wèi)楚去一趟高府,看看高恒回來沒有。
“是為和傅家結(jié)親一事。”思緒慢慢褪去,她低沉了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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