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山君凝視著族長。

    “如果一件可以用來化解紛爭、護衛(wèi)生命的寶物，只能被供奉在祠堂里面，那么洞神娘娘允許我把它帶出來的意義，又何在呢？”

    族長不悅道：“就算真的是用來化解紛爭，護衛(wèi)生命，也應該是由我們的寨子遇到危險時才動用它，并不是輕易允許別人借走的理由?！?br/>
    “但當危險真的到了眼前，還來得及去遏制嗎？”

    蔡山君反問了一聲，忽然說起好像很久遠的話題。

    “清朝初年的時候，滿清為了炫示皇權，表達自己對疆土的掌控，下令要搜集各地極具意義的寶物?！?br/>
    “恰逢苗寨中有一些寨子依附的早，想要借用滿清的權威，成為眾多苗寨的大頭領，烏家寨的奇特之處，就成了他們供上去的對象?！?br/>
    “他們宣稱洞中有寶藏，而烏家寨掌握著藏寶圖，前前后后，使烏家寨蒙受了巨大的損失，最后烏家寨暗殺了那幾個敵對寨子的頭領，費盡心思賄賂了當?shù)卮髥T，更有寨中女子委身成為妾室，才把這件事情揭過。”

    族長不解道：“你說這些干什么？”

    “當今天下，局勢變動愈烈，外族窺伺，不亞于當初明末之時，洋人的體量龐大，會遠比當初剛入關的滿清還要不知饕足?！?br/>
    蔡山君不疾不徐，娓娓道來，“而且在洋人中，本來就有著這樣一種共識，他們認為，一切神秘，都意味著寶藏?！?br/>
    “當年他們在雪域高原大肆挖掘種種神秘傳說，更是鼓動僧人貴族，想要讓整個雪域高原徹底投靠他們，成為洋人們更便于索求的寶地?！?br/>
    “我曾親自派出大軍，到高原上打擊他們的猖獗氣焰，而且那個時候的大總統(tǒng)，還有雄心壯志，也堅決不允許他們的行為得逞?！?br/>
    “而現(xiàn)在的大總統(tǒng)，越來越倚重外族，早已不復當初，洋人已經快要占領整個交趾，將來必然染指益州。”

    “如果還不反擊，放任大總統(tǒng)擺布我們益州，等洋人侵入的時候，像你們這些有著神秘傳說，事跡記載于史料之上的地方，又怎么逃得過洋人的毒手？”

    族長徹底的陷入沉思。

    廳中沒有任何一個人說話，甚至也沒有動作，只有楚天舒默默喝著茶。

    良久之后，族長再度開口：“你說的這些事，什么洋人，大總統(tǒng)，畢竟還是離我們太遙遠了?！?br/>
    “真的遙遠嗎？”

    蔡山君溫和的笑了起來，“你們這個寨子，并不是真的與外界消息隔絕的地方，你們會主動探聽外面的消息?！?br/>
    “所以族長你應該知道，十幾年前離開寨子的蔡山君，曾經當上益州的大都督，被大總統(tǒng)力邀入京?！?br/>
    “而現(xiàn)在這個人，又重新坐在了你面前?！?br/>
    他右手抬起，比劃了一下彼此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