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西堤島附近的示威如火如荼的進(jìn)行之時,塞納河右岸,圣安東尼區(qū)的一家小咖啡館內(nèi)。
這實(shí)在是一家相當(dāng)普通的臨街咖啡館,店面只有四五十坪,零零散散地?cái)[放著幾張小圓桌和表皮破損的沙發(fā)椅。
內(nèi)部的裝潢也處處透露著廉價的氣息,墻上掛的人物畫好似是出自藝術(shù)學(xué)院的肄業(yè)生之手,連這里的地板踩上去都會發(fā)出令人不快的吱呀聲。
可以說,全巴黎至少有兩千家這樣毫不起眼的咖啡館,連勞工階層時不時地都能來這種地方喝上一杯略微發(fā)酸的黑咖啡。
不過在今天上午,光顧這家咖啡館的顧客,尤其是男性,卻忽然陡增了不少。
只因從清晨開始,咖啡館的角落里便坐著一名花容月貌、嬌艷欲滴的美婦人,似乎在等候著某人。
時不時就有單身男士湊上前去想要詢問她的姓名與住址,不過每個人都是連一句問候都還沒有出口,就被伺候在一旁的兩名侍女所趕退了。
當(dāng)然,如果這些紳士們知道,那位坐在角落里的美婦人就是國王陛下的官方情婦、大名鼎鼎的杜巴利伯爵夫人,恐怕他們一定會后悔那上前搭訕的行為。
杜巴利夫人今天一副輕裝簡從的模樣,不僅沒有化妝,連那些名貴的珠寶首飾都沒有佩戴一件,只是穿了一件相當(dāng)樸素的黃色長裙便從杜伊勒里宮出來了。
連她的兩名侍女也都打扮的極為樸素,像是兩名中產(chǎn)市民家里的女傭一般。
很顯然,杜巴利夫人并不想讓人認(rèn)出來她的身份。已經(jīng)是接近中午時分了,杜巴利夫人掏出一支精巧的金懷表看了一眼時間,口中不耐煩地低聲罵道:“該死的,怎么都到這個點(diǎn)了還沒有來?!币晃皇膛⌒牡乜戳丝炊虐屠蛉说哪樕?,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樣的人物值得尊貴的杜巴利夫人在這里等候了一上午。
她只知道,杜巴利夫人在昨晚接到了一封秘密來信。而夫人在看完來信之后,便決定在第二天的一大早匆忙離開杜伊勒里宮,來到了這家咖啡館靜靜地等候,連國王陛下都不知道她的行蹤。
終于,就在杜巴利夫人等的有些不耐煩,準(zhǔn)備抽身離開之時,只見一個面目憔悴的男人推開嘎吱作響的店門,徑直朝著杜巴利夫人這里走了過來。
苦等了一上午的杜巴利夫人并沒有一點(diǎn)興奮,她冷眼看著那男人,直到看清楚他那憔悴的臉色之后才流露出了一絲動容,低聲問候道:“讓·杜巴利,你終于來了?!比绻嬖V那些黑幫地痞們,眼前這個形容枯槁、憔悴無比的男人就是他們心中的傳奇人物,讓·杜巴利,恐怕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相信。
而只有讓·杜巴利自己知道,這半年多的時間里他究竟遭遇了怎樣非人的折磨。
先是被勞倫斯·波拿巴綁架到香榭麗舍大街十號,受盡了格羅索的嚴(yán)刑拷打,等到勞倫斯離開巴黎之后,他又被轉(zhuǎn)交到雅克·菲利普中將手里軟禁起來,同樣是受盡了一切折磨。
杜巴利夫人看著這個男人有氣無力地坐在自己面前,眼神也不免變得復(fù)雜起來。
一方面,正是讓·杜巴利給她這個街頭妓女偽造了貴族出生證明,并把她嫁給了杜巴利的伯爵哥哥,從而將她帶到了上流社會。
這才讓杜巴利夫人得以有機(jī)會被黎塞留公爵賞識,進(jìn)而被黎塞留公爵引薦到了路易十五面前,才有了她作為國王情婦的一切地位與富貴。
但一方面,讓·杜巴利也仗著手中的把柄,多次要求她在國王以及黎塞留公爵面前為其美言。
讓·杜巴利能夠有資格成為黎塞留公爵的一條走狗,并且在上流社會也有不俗的地位,還是多虧了杜巴利夫人的協(xié)助與關(guān)系。
這也使得杜巴利夫人對這個男人是又喜又憎,連她自己也說不出清楚到底是偏向哪邊。
“咳咳...抱歉,咳,有些事耽擱了時間?!弊尅ざ虐屠舐暱人灾?,同時用力捶著自己的肺部,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他的身體似乎染上了什么嚴(yán)重的肺部疾病:“你收到我的信了,讓娜,咳咳,真高興你能來...”昨晚給杜巴利夫人寄信邀約的自然就是讓·杜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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