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1年1月21日,巴黎暴亂的兩天后。
距離杜巴利夫人死亡還不到四十八個小時,盡管民眾們還對前天那場波及到全城的反抗歷歷在目,但現(xiàn)今的巴黎已然恢復到了她往日的安寧祥和。
至少在表面上是這樣。
這一方面是因為民眾們已經(jīng)完美地達成了他們此次反抗的最大訴求,將那七百萬利弗爾的補貼資金落實到饑寒交迫的貧民手中:
自21日的清晨開始,巴黎南城區(qū)大大小小的貧民窟周圍就搭建起了用于物資發(fā)放的帳篷。
在約納主管的統(tǒng)籌協(xié)調(diào)下,成百上千輛馬車繁忙地穿梭于居民區(qū)與倉庫之間,將第一批柴禾、面包、干草、棉衣和木炭交付到那些最需要的人手中。
鑒于那七百萬利弗爾的資金規(guī)模可以說是超過了往年冬日補貼總額的數(shù)倍,因此今年發(fā)放到貧民手中的物資也比往年豐富了一大截。
雖說大多數(shù)貧民都對此提前有了心理預期,但當他們真的將一大包沉甸甸的食物扛到肩上時,許多人還是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熱淚,由衷地誦嘆起王儲殿下與波拿巴閣下的美名。
可以說,在相當?shù)囊欢螘r間內(nèi),勞倫斯·波拿巴這個名字都會牢牢刻印在巴黎市民心中了。
而巴黎的局勢能夠如此之快地恢復平靜,除了市民們的訴求得到滿足之外,還有一大原因,便是政府和王室亡羊補牢般地加強了部署在巴黎街頭的武力。
知道己方惹下大禍的警察部隊再也不敢有絲毫的松懈了,所有休假的士兵都被緊急召回了部隊,就連那位頤養(yǎng)天年、放手不管的警察中將也都開始焦頭爛額起來,決定親自指揮后續(xù)的巡邏搜查。
從昨天開始,即使是巴黎最為偏僻、陰暗的小巷里也能時不時地看到神經(jīng)緊繃的警察士兵,甚至在凌晨三時的夜里也是如此。
而除了警察部隊有所動作之外,路易十五更是對鎮(zhèn)守巴黎的兩大部隊失望至極,親自下令將整支皇家警衛(wèi)隊從凡爾賽調(diào)遣至巴黎來,配合瑞士衛(wèi)隊負責杜伊勒里宮的安保。
下午二時,杜伊勒里宮。
這座奢華的行宮并沒有因為前天那場空前的暴亂而受到什么影響,恰恰相反,隨著各位公爵與大臣的車駕來到杜伊勒里宮,沐浴在車水馬龍之中的這座古老宮殿也仿佛回到了它作為王國心臟時的榮光。
盡管這次御前會議召開的相當緊急,但是所有收到邀請列席會議的貴族們都毫不猶豫地推掉了其他安排,立即讓馬夫驅(qū)車趕到巴黎來。
原因無他,所有參會者都知道,國王陛下在如此關(guān)鍵的時間點召開如此倉促的一場會議,必然是有什么要事與眾臣商討,那甚至是足以震動到整個法蘭西王國的大事。
只不過,雖然貴族們都能猜出來這場御前會議的意義非同凡響,但至于國王陛下到底要商討宣布些什么,眾人卻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距離御前會議正式召開前的半個小時,寬敞宏大的御座廳內(nèi)已經(jīng)擠滿了兩百余名與會者。
與會者們按照尊卑次序有序地等候在御座廳兩側(cè)。
最靠前的自然是那些耳熟能詳?shù)墓?、實?quán)大臣,以及法蘭西島軍區(qū)的上將與元帥們,能夠決定整個王國命運的那群人幾乎都站在了這間御座廳的前三排。
位列中間的則是某些重要的政府官僚或是普通貴族,包括與前天那場暴亂關(guān)系密切的巴黎市長與警察部隊最高中將。
至于靠近御座廳門口的,他們基本上都是連發(fā)言權(quán)都沒有的與會者,而這部分人里面也幾乎都是花錢買來參加御前會議資格的富有產(chǎn)業(yè)主和資本家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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