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見裴郁卿沒什么反應(yīng)，也不知道他想的什么。她撓了撓脖子，繼續(xù)抄經(jīng)。

    裴郁卿等了一會兒，發(fā)覺身邊沒有動靜，只當(dāng)她在深刻悔悟自己的過錯(cuò)。

    但是，她悔悟的未免太久了一些。

    他忍不住偏頭看，卻見她在認(rèn)真抄經(jīng)，秦書得意地斜睨了他一眼，“我超過你了。”

    “......”

    罷了，看在她如此可愛，就勉為其難原諒她。

    裴郁卿也提筆繼續(xù)抄，他隨口問道，“殿下信神佛嗎?！?br/>
    秦書想了想，“半信半疑罷，我不否認(rèn)神的存在，但也并不將希冀，寄托于此?！?br/>
    “怪力亂神，大抵都是凡人臆想，以安心念的。不過，也將這世間變得更爛漫詩意了一些?！?br/>
    “噢，從何說起？”

    她笑著看向他，裴郁卿目光側(cè)過來，眼尾漫暈笑意，“好比......世人說，人有前世今生?！?br/>
    秦書驀然怔愣，半晌未言。

    他見她眼神深凝，反倒有些失神。

    “殿下?！?br/>
    他出聲將她神思帶回來，秦書有些不自在地收回視線。

    他說的前世今生，當(dāng)只是隨口提及罷了。她方才一瞬以為他是回來了......不知是慌亂還是緊張，倘若他真的回來，她應(yīng)當(dāng)會不敢面對，也不愿意面對。

    現(xiàn)在這樣最好了，他是最初的裴卿，她是歷盡千帆，已走過他們?nèi)ヂ返牧铉?。他們的半生，不會再有悲戚切?.....

    秦書低眉似自嘲地笑了笑，“裴卿，人有前世今生，未見得是好事?！?br/>
    她緩過神來，裴郁卿卻是被沉淪。許是明殿莊嚴(yán)幽遠(yuǎn)，令人走不出這困頓。此刻，恰聽得一聲回蕩山谷的撞鐘聲。

    似從永劫至深的盡頭，無垠無邊，沿著歲月長河沉沉低吟。

    “可倘若命中注定，今生來世，生生相付，該當(dāng)如何。”

    他執(zhí)迷不悟一般，秦書抬眸看進(jìn)他眼底，一字一句道，“那便是孽債?！?br/>
    她果真從不解風(fēng)情，她決然不悔，他也頑固不化。裴郁卿目色邃邃深沉，偏要和她磕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