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幾個人都有些唯恐避之不及，這東西實在是太膈應了，別說他們，蕭暮雨也有些心理障礙。

    就在這時，一只白凈修長的手指伸了過來，很是隨意地拎起來人皮卷，然后打開看了幾眼。她把人皮舒展開擺到眾人跟前，除了蕭暮雨其他人都是后退一步。

    但是他們看清了，上面是用朱砂寫的一張符咒，文字線條詭異，看起來就莫名不詳。

    蕭暮雨思索了下：“就是這東西讓人皮化死為生的？”

    老嫗點了點頭，臉上神色滿是釋然。

    “當初我滿心絕望，想要殺了他們一死了之。但是，突然有一個人出現(xiàn)了，把它給了我，說有了它才能真正讓那群人生不如死。作為代價的我將永遠留在這里，陪著它們，直到我可以離開?，F(xiàn)在是時候了，燒了它，它們就解脫了，我，也解脫了。”

    蕭暮雨敏銳察覺到不對，“什么人？”

    老嫗看了她一眼，然后笑了：“他是我的神，也是這個世界的神?！闭f完她再也不肯開口了。

    蕭暮雨和沈清秋對視一眼，又看了老嫗許久，然后才輕輕點了下頭。

    一行人打開門走出去，昨晚電閃雷鳴卻沒有下雨，今天的天氣格外的好，站在門口能看到一周圍那一圈叢林。

    蕭暮雨和沈清秋往前走了幾步，在那片草地上，那個人皮受傷留下的痕跡還沾在青草上面。

    沈清秋笑了一下：“看來我們昨天冒險反而是多此一舉了，誰能想到蕭小姐你能直接讓老嫗心甘情愿交出這種東西?！?br/>
    “所以你們昨天拖到最后和人皮交手是為了找到它們躲哪里去了？”崔肖璇簡直對這兩個人佩服的五體投地。

    “不過現(xiàn)在的確是沒必要了?！笔捘河暾f著，拿出了人皮卷，徐然已經(jīng)去拿了火。

    想到剛剛蕭暮雨和老嫗的那一番話，沈清秋有些按耐不住，她雙手環(huán)抱著然后偏頭看著身邊這個內(nèi)斂而秀氣的人。她眉眼其實溫潤如玉，線條格外柔和，只可惜那雙這么好看的眸子里都是漠然和冷意。

    “你剛剛說的都是認真的嗎？你認為她的做法是對的？”

    似乎沒想到沈清秋會問這問題，她有一瞬間的沉默，最后才低下頭看著地面的草坪道：“對的，錯的，又能怎么樣呢。當法律無法給當事人正義時，私人報復從這一刻開始就是正當甚至高尚的。”她突然說了這么一句話，然后又略帶自嘲地一笑。

    “當然這只是一種道德層面的個人觀點，古羅馬法律中就有一條同態(tài)復仇的準則，可是卻逐漸被廢棄。因為有些時候我們需要法律的制裁，用公義的法則讓人們走出冤冤相報的輪回，維護整個社會的安穩(wěn)。更何況，正義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誰能真的摸清楚它，即使給了你正義，它又一定是你想要的嗎？”

    “你似乎對這個很有體會？”沈清秋依舊靜靜看著她，問出了這么一個問題。

    蕭暮雨神色有些淡漠：“個人的淺薄見識罷了?！?br/>
    “可我覺得，換做你，你也會做這種事。”沈清秋是笑著說的，然后加了句：“我也會?！?br/>
    蕭暮雨這才正視著她，半晌她才看了眼沈清秋手里的人皮，“所以我慶幸現(xiàn)實社會中有規(guī)則有法律，因為一旦審判和執(zhí)法都由個人去決定，人性的自私和憤怒將會讓報復失去邊界?！钡堑搅诉@里，什么法律準則，道德底線，都將統(tǒng)統(tǒng)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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