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咒屋中,一片寂靜,仿佛,就連空氣都凝固了一般,周圍的氣息都是徹骨的寒意,冷,很冷,非常冷!冷意,這是處于咒屋中的兩人最明顯,也最直接的感受。
這時候,如果有一縷光線照進這個小小的咒屋中,就會有人看到,這個屋子早已經(jīng)不是原來純粹的黑色了,而是整體泛著冰藍色的光澤,那一簇簇的冰晶布滿了這個屋子,遍布了整個屋子的每個角落,這時候,這間小屋子與其說是咒屋,倒不如說是冰窖來的更徹底。
然而,整個屋子中卻沒有絲毫光線,所以,薛凌頂并不能看到這奇異的一幕,她只能感受到一股徹骨的森寒席卷著自己的身體,仿佛在拼命地壓榨著自己身體內(nèi)的僅剩的一點點溫度一般,狂烈而霸道,令人心悸。
而這股寒意的源頭,則是來自距離自己最遠的一處角落中的一個人,那個人的身體就是整個咒屋中寒意的中心點。這一刻,即便只是受到這股寒意的波及,她都會感覺到如此寒冷難忍,那么,作為寒意的源頭,他該有多么難以忍受啊?多么痛苦啊?
眼中閃過一縷濃重的憂慮,薛凌頂望了望已經(jīng)距離自己最遠的,身都瑟縮成一團的身體,心里一陣陣難過。沒錯,那是何亦然,這是何亦然身體中的煞氣發(fā)作了,就在這個小小的咒屋中,就在剛才。
一個時辰前,也許是感受到自己的煞氣就要發(fā)作了,害怕自己會成為一個喪失神智的狂魔,擔(dān)心自己會傷害到薛凌頂,所以,何亦然早早就去了那個距離薛凌頂最遠的角落里坐下,然后一動不動,靜靜等待著煞氣的發(fā)作。
現(xiàn)在,這一刻到底還是來了,他努力抗拒著這股煞氣帶給他自己的痛苦,努力抗拒著這股煞氣可能會吞噬他的神智的危險,雖然很痛苦,但是他必須堅持。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這個咒屋的溫度變得越來越低,即便距離很遠,薛凌頂還是能夠聽到何亦然痛苦掙扎的動靜,然而,即便感覺很痛苦,即便奮力掙扎,他卻依然死死地呆在原地,就連位置都沒有挪動一下。
靜靜地坐在原地,看著看似一動不動,實則掙扎了好久的何亦然,薛凌頂覺得有些難過,她對這個少年感激中帶著心疼,是心疼,這樣的痛苦為什么放在他的身上,上天對他何其不公平?
驀然起身,不理會何亦然的再三告誡,薛凌頂向何亦然所在的角落走去。
“你,你別過來!”不僅僅要抗拒那徹骨的寒意,同樣也要抵抗那徹骨的劇痛,何亦然的身都在顫抖,但是這個時候,當(dāng)他見到薛凌頂向自己的方向走來的時候,還是有些緊張,有些焦急,立刻出言阻止??上?,他的實在太過痛苦,所以,即便竭盡力,他說出來的話還是在顫抖,還是斷斷續(xù)續(xù)。
聽到了何亦然的阻止話語,但薛凌頂卻充耳不聞,非但沒有理會,反而加快了前往何亦然方向的角落的腳步。
“不要,過來——”何亦然還想要繼續(xù)阻止,但是一股寒意再次席卷而來,他卻已經(jīng)感覺力不從心了,而在這樣的一個打岔的時候,薛凌頂已經(jīng)來到了他的身邊,并且在他的身側(cè)緩緩蹲下身來。
薛凌頂在何亦然的身邊蹲下身來,伸出手,抓住了何亦然的手,緊緊握住。
就在抓住何亦然的手的剎那間,刺骨的寒意侵入了她的身體,那種寒意,與剛才感受到的寒冷完無法相提并論,剛才安一刻,她雖然也感覺到寒冷,但是,那種寒冷是從外面感受到的,只是表層的寒意,不像現(xiàn)在,她只覺得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自己的身體內(nèi)部傳播開來,更可怕的是,這種寒意還在繼續(xù)向自己的丹田和識海入侵。
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薛凌頂立刻涌動著自己的玄力和意念之力,來抗拒著這股突如其來的寒意,要是自己的丹田和識海真的被這股寒意給入侵了,恐怕自己要么成為一個廢人,要么成為一個瘋子,不管是哪一個,都不是她想要的,所以,必須要抗拒。
“你這是什么煞氣?”將體內(nèi)的那股寒意驅(qū)逐出去,薛凌頂這才舒了一口氣,向何亦然低聲問道。
“我也不知道!”對于薛凌頂?shù)膯栴},何亦然無奈地搖搖頭,他的確也不知道,只是幸好剛才薛凌頂幫他分擔(dān)了一部分的寒意攻擊,他現(xiàn)在感覺舒服了一些,能夠流利地說出話來,她繼續(xù)說道:
“在這股煞氣發(fā)作之前,我并沒有感受到我的身體有任何異常,所有,第一次煞氣發(fā)作的時候,讓我很是措手不及。也是那一次,因為沒有注意,就被寒意侵入了識海,后來,我的神智損傷,就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情,要不是當(dāng)時有師父和幾位長老在場,恐怕會釀成大禍,即便如此,我還是將兩位長老的孫子給傷到了,雖然沒有影響到性命,但是,卻也影響了以后的修煉進度。所以——”
聽到這里,薛凌頂哪里還能不明白?難怪那位兩位長老似乎對何亦然有濃濃的恨意,一心想要將何亦然置于死地,原來是有這樣的一個原因啊。
“那你,這次能撐過去嗎?”薛凌頂聲音低沉,問何亦然。這個少年,非但生的如此漂亮,而且還有著如此令人羨慕的天賦和實力,大概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天妒英才,導(dǎo)致他的命途多舛,遭受如此多的苦楚吧。
“我不知道!”何亦然搖搖頭,勉強笑了笑,但是他的笑意卻顯得如此苦澀,如此令人為之感到心里難受,笑過之后,他繼續(xù)說道,“其實,這也只是我煞氣的第二次發(fā)作。”
“沒關(guān)系的。”薛凌頂那只抓著他的手并沒有放開,反而加了幾分力道,安慰他道,“這次,我們一定能夠扛過去的。”
溫馨提示:按 回車[Enter]鍵 返回書目,按 ←鍵 返回上一頁, 按 →鍵 進入下一頁,加入書簽方便您下次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