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了基本的合作意向之后,高島又向史高治鄭重的提出了一個問題:
“麥克唐納先生,我聽說長洲或者薩摩也派出了人員在和貴公司聯(lián)系。有這樣的事情嗎?”
“最近的確是有一些其它的亞洲人在和我們聯(lián)系。嗯,伊麗莎白,最近從亞洲來的人有哪些?”史高治問道。
“麥克唐納先生,首先是滿洲的那位李總督的代表,他帶來了購買步槍生產(chǎn)線和一套煉鋼設(shè)備的合同。然后是一些阿拉伯和土耳其的商人,他們向公司訂購了一些海洛因,再然后是一位來自日本的商人,他提出要向我們購買一批大力丸,這筆生意并不大,金額非常有限,所以就僅僅只是備了案,并沒有告知您?!?br/>
“什么樣的大力丸?是軍用版的嗎?”高島趕緊問道。
“一部分是。”伊麗莎白回答說。
“麥克唐納先生,也許您不知道,這個日本商人身后是長洲藩和薩摩藩,這兩個藩是傾向叛亂的勢力。所以我希望您能夠控制和他們之間的交易?!备邖u說。
“高島先生,這件事情恐怕不能如您的愿?!笔犯咧纬料履槆?yán)肅的說,“就我所知,即使是在日本,長洲和薩摩的地位也是合法的,并且是獲得了你們的幕府承認(rèn)的。甚至于,就在你們幕府所在的大阪,也有大批的商人在和長洲或者是薩摩二藩做生意。既然幕府連自己直轄范圍內(nèi)的商人和長洲薩摩做買賣都不禁止,您又有什么理由向我提出這樣無理的要求呢?不要說他們來訂購一些藥物,就是訂購武器,也是完全合法的。我也沒有任何拒絕的道理。如果幕府想要和我合作,就不要提出這些荒謬的甚至可能會帶來很嚴(yán)重的后果的要求!”
“對不起!是我的要求過分了!”高島立刻表示了歉意,因為高島知道,幕府在這項交易中是弱勢的一方,弱者是沒有這樣的權(quán)力的。
“嗯,我可以寬恕你的這次無理,但是不要再有下次了!”史高治說。
“哈伊!”
……
“麥克唐納先生,您以前不是說顧客是我們的上帝嗎?”在結(jié)束了談判之后,伊麗莎白突然向史高治問道,“為什么您今天對那個日本人那樣的嚴(yán)厲呢?”
“哦,這個情況是不一樣的?!笔犯咧位卮鹫f,“說顧客是上帝是有一個前提的,那就是市場的狀態(tài)是買方市場。而今天不一樣,在這個市場上,我們是強(qiáng)勢的一方。事實上,在和那些未開化,或者半開化的國家打交道的時候,我們天然的就是強(qiáng)勢的一方。處于強(qiáng)勢的時候,就要用好強(qiáng)勢。另外,你要知道,日本是一個等級森嚴(yán)的地方,他們都習(xí)慣于對居于高位者謙卑,對處于低位者嚴(yán)苛。但是到了我們這里,他們就面臨一個問題,那就是找不準(zhǔn)自己的定位。這個時候,如果你對他嚴(yán)厲一點,他就會覺得你是上位者,就會很謙恭,相反,如果你對他們太客氣,太寬容,他就會不自覺地以為你是下位者,就妄自尊大起來,反而會搞出各種亂子來。所以,如果我委婉的解釋,反而可能會更麻煩,因為居上位者不需要聽下層的解釋。而我這樣狠狠地敲打他一家伙,告訴他,我很生氣,后果很嚴(yán)重。于是他就知道自己的位置了,然后我再表示不追究他的失言,他就會感激于我的寬仁了?!?br/>
“居然會有這樣的人?那不是太賤了嗎?”
“是呀,賤人就是矯情?!?br/>
……
一個多月之后,高島帶著他和史高治敲定的合作意向回到了日本。
“高島君,辛苦了。”幕府重臣勝海舟對他帶回來的這份協(xié)議草案,還是非常滿意的。嗯,的確,既買入了急需的武器,又不至于出讓日本的主權(quán),甚至還能緩解國內(nèi)太多人吃不上飯帶來的麻煩,而且,美國人給的工錢不是直接給那些日本工人的,而是給幕府的。這樣一來,幕府說不定還能在這當(dāng)中賺一筆錢呢,反正雇傭國內(nèi)的那些連姓氏都沒有的窮鬼根本就不需要花錢,只需要告訴他們,到外國去有飯吃,就絕對夠了。嗯,不對,說不準(zhǔn)還可以趁機(jī)讓那些窮鬼再出點報名費(fèi)。
“將軍對你這次的表現(xiàn)非常滿意?!眲俸V壅f,“怎么樣?到了美國走了一番,感覺如何?”
“老師,很是震撼呀。真是不出去走走就不知道日本和世界的差距竟然已經(jīng)如此之大。”高島畢恭畢敬的回答說。
“嗯,說說你都看到了些什么吧?!?br/>
“哈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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