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山鎮(zhèn)通往桐縣的省道上，一輛奧迪a6在冬日的余暉下疾馳。

    開車是個穿著夾克的男人，戴著墨鏡，雖然不露眉眼，卻也面容堅毅。

    車后座上坐著的兩人正在交談。如果羅彬看見肯定認識，一個是前天夜里在江邊被人轟下車的恬靜姑娘，另一個卻是在臨山鎮(zhèn)上賣符紙的缺牙老頭。

    只見那女人側(cè)身問道“東西給他了？”

    那老頭面露怯懦，強裝鎮(zhèn)定的扯了扯臉嘴角，點頭哈腰的回道“給了，給了，都是按你們教的做的，我沒敢說多余的。”

    那女人點了點頭，臉上古井無波，伸手把捏在手里的一疊錢遞了過去。

    老頭臉上的笑霍得綻開旋即又被他收住，抬起眼皮瞄了瞄那女人這才伸手去接。

    而那女人把頭歪了歪，手上卻并沒有把錢松開的意思，看著那老頭補充道“這錢自然歸你，但有幾個條件。第一，不能和任何人提起這兩次來臨山鎮(zhèn)的經(jīng)過。第二，以后你也不能在臨山鎮(zhèn)附近出現(xiàn)。第三，只要你做到以上兩點，我們以后都不會再來找你。至于我們是做什么的你也不必瞎猜，你只要記得前頭開車的這位可是殺過人的?！?br/>
    早在去年老人初見他們，就知道不是善茬，畢竟好人哪有這般做派。現(xiàn)在聽那女人說殺人兩個字，只恨自己見錢眼開。臉上的表情由喜轉(zhuǎn)悲，松了手里的錢，顫動著嘴角便要在車內(nèi)跪下。只可惜空間狹小，手腳又不活絡，車子一頓整個人就撲在了前座的靠背上。

    經(jīng)過個把小時的疾馳，此時的奧迪已經(jīng)駛進了桐縣縣城，在一個街口停下，老人下了車剛把車門關上，車子就噴著尾氣走了。

    老人目送著車子離去，抬手摸了摸胸口，確認內(nèi)里的錢袋還是那么厚實，這才欣慰的朝前走去。心中暗想，這幾個后生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但我小老兒在街巷游蕩半生，又怎么會沒有防備。你們只當我是桐縣鄉(xiāng)下的，可又哪里知道我不過是個外省的過路乞兒，在桐縣久待了兩年罷了，年關將近我且回家，以后再不來了，倒是要看你們上哪找我去。

    話分兩頭，再看那奧迪車內(nèi)。

    那男人依舊開著車，目不斜視的開口問道“你這么嚇人家老頭，至于嗎？”

    身后女聲回道“未免節(jié)外生枝唬他回鄉(xiāng)罷了。只要他離開臨山鎮(zhèn)，他們自然就不會再有交集?！?br/>
    那男的輕扯起嘴角笑了笑，繼續(xù)問道“要是那小子又把「蟲印」給丟了呢？”

    身后的女人操作著手里的手機，頭也不抬的回道“即使是這樣，封建迷信的套路也不該用第三次?！?br/>
    天色已經(jīng)黑了，車子鉆進一條隧道，手機屏幕上的信號丟失。后座的女人抬起頭揉了揉眉間，等車出了隧道，她又低頭看起了手機屏幕。

    沒過多久，她就蹙緊了眉頭，努了努嘴說道“信號完全丟失了，無法嘗試聯(lián)接?！?br/>
    開車的男人抬起眼皮從后視鏡瞥了她一眼，苦笑一聲“算了吧，回寧市?，F(xiàn)在還不值得跟的太緊。”

    女人聞言放下了手機，轉(zhuǎn)頭看著窗外默默無言。

    ……

    羅彬在母親墳前昏睡不久，在父親的呼喚聲里悠悠醒轉(zhuǎn)。

    羅父打著手電一路疾跑上山，見他躺在地上，忙問他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羅彬此時也答不上個所以然來，努力回想著之前發(fā)生的事情，整理著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