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那些塵世掩埋著的謝覽的過往,終于以這種方式,在姜塵面前掀開了冰山一角。
姜塵心中大慟,喉頭一陣腥甜,他抬手,將臉埋在兩手間半晌,才終于將那股濃濃的酸澀感壓下,良久,才幾個破碎的音節(jié),“謝謝瑾瑜師姐,我現(xiàn)在,明了?!?br/>
她頓了頓,“第一眼在宛陵城見到姜小公子的時候,我便猜到,或許你就是姜凌。因為,阿覽那時看你的那種真誠而熾熱的眼神,我以前只在聽他談起姜凌的時候才看到過……阿覽心上的人,從始至終,都只有姜小公子你一個?!?br/>
姜塵身子一顫,說不出話來。
瑾瑜看著姜塵如此模樣,嘆口氣,“那最后我再多一句嘴,死生牌的意思,想必姜公子,還不知道吧?!?br/>
姜塵把臉從手中抬起來,眼圈還有幾分紅,疑道,“死生牌,不是歷來都藥王谷谷主身份的象征嗎?”
瑾瑜輕輕點頭,“是。但死生牌,一直是一式兩份,是藥王谷谷主,送給心上人的定情之物,是個重若千金的承諾。意味著,此牌既送,便是死生不離的?!?br/>
死生,不離。
姜塵恍若被雷擊中一般,腦子里一片空白,久久說不出話來。
瑾瑜嘆口氣,猶豫半晌,終道,“其實我方才進門時,沒對公子沒說實話。不是我正巧路過廚房,而是阿覽特意找人尋了我來給你送藥。他說在宛陵城向你剖白心跡,被你拒絕了。此前因著實在擔心你的安危,以是沒臉沒皮的跑去京都尋你,也沒征求你意愿就將你帶回了藥王谷。此刻,你既然醒了,他實在不好意思厚著臉皮賴在你身邊,自己一個人跑到后山喝悶酒去了……”
姜塵一愣,他拒絕了謝覽,他什么時候拒絕謝覽了,他怎么不知道?
難道是那個冊子?
姜塵恨不得拍死自己,是啊,謝覽雖然沒明說,這個冊子捧到他面前,不就是向他說明自己的心意了嗎。
他怎么早沒反應過來。
愿陪你風花雪月的,是喜歡;
愿你為你千金散盡的,是有情;
但若有一人甘愿用人生中用最好的六年年華,嘔心瀝血,來盼你,來等你,不求回報的將自己放在世間的陰暗處,愿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將光明重新帶給你,這不是深入骨髓的愛,又是什么。
他想起謝覽曾說不拜將軍癡。那他自己呢,不癡嗎?
從來只有癡人,才能看懂癡人。
姜塵喉頭苦澀,而他當時又做了什么?
臉色死沉,奪門而出,消失不見……
這這這……
姜塵沒臉想……這簡直是直接往謝覽心上插刀子啊,他心緒翻滾,恨不得抬手現(xiàn)在就給自己一個大耳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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