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懷胎,瓜熟蒂落,因著柴榮染疾重病,擱置了北伐的腳步,成清懷趕在了墨焉生產時回到了開封。
孩子似乎有意等著父親回來才出生一樣,過了預產期的三四天后,將將在成清懷回到的那天發(fā)動了。
吳子楓曾說過,墨焉懷孕時顛簸勞碌過度,又憂思心思太重,生產時必定要吃上一番苦頭,果然,她發(fā)動那天,府里一陣雞飛狗跳,盡管張清華早已請來了個有經驗的穩(wěn)婆,柴榮也賜下一些經驗豐富的嬤嬤宮女,但她還是遇到了女人生產最難過的一關,難產。
從午時開始,折騰到了晚上孩子都沒能生下來,墨焉渾身是汗已是精疲力盡。
作為男人的張清華毫無辦法,墨行袖手無策,成清懷更是目眥盡裂,但他們只能在外干著急,什么都幫不了,什么都做不到,一點辦法都沒有。
成清懷的母親就是在生他時難產而死的,如今他的妻子也遇到了難產,他很慶幸北伐被暫時擱置了,否則即使他成功的驅逐了韃虜,奪回了燕云十六州,他也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痛恨自己一生。
直到子時日月交換,陰陽交接之時,在成清懷早做好了保母不保子的決定時,房里終于傳來了歡喜的叫聲,然后一陣嬰孩的哭聲也響了起來。
有嬤嬤出來道喜,笑吟吟道:“給先生道喜了,先生添了位千金,母女平安!”
那一刻,心頭大石終于落下,成清懷險些落淚,這一天的煎熬,簡直比他謀劃著北伐,謀劃著收復燕云都要心力交瘁,他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看一眼孩子,便踉蹌的先沖進產房,看到了早已精疲力盡,昏睡過去的墨焉,滿心疼惜的同時又滿心慶幸,她們母女都平安!
成清懷得了個女兒,他高興得愛不釋手,初為人父的喜悅,幾乎時時都要將女兒抱在手上疼愛一番。
如今他已經可以熟練的抱著女兒了,第一次嘗試著抱一下的時候,那全身僵硬,誠惶誠恐的姿勢和臉色,惹得墨行的一陣鄙視;可是待墨行也親自嘗試著抱一下外甥女時,同樣僵硬惶恐的手勢和神情,兩人半斤八兩誰也不能說誰,讓張清華很是好笑。
張清華經常行走在最底層中探聽消息,對這種接地氣的事情上手得比兩人都快,即使也是第一次抱個嬰孩,他就自然穩(wěn)重得多,至少旁邊照顧孩子的嬤嬤沒有那么心驚膽戰(zhàn)的驚恐神色。
墨焉難產生下女兒,終究傷了身體,只得臥床休養(yǎng),她產女的消息張清華第二天就傳信到了太乙觀,容清遠竟是親自下山來了一趟,來看看小師弟的女兒,還帶來了吳子楓轉交的一瓶丹丸,是給墨焉難產后調理身子用的。
吳子楓有心制作,墨焉服用了三天后就恢復了不少,至少可以下床走動,不用再躺在床上半死不活般。
柴榮也收到了墨焉產女的消息,但他病情似乎有增無減,孩子還未足月,他不便親自來探望,卻依著郡主的禮制,賞賜下許多東西到府。
墨焉還未出月子,成清懷便只得代她走一趟,進宮謝恩,數(shù)日不見,柴榮卻似病入膏肓般,整個人都消瘦憔悴了許多,精神也大不如前。
“皇上最近有用藥否?”成清懷看著正當壯年的柴榮,此時卻像遲暮老人般。
看到他,柴榮精神似乎好了一點,笑道:“不是什么大問題,那藥用不用都沒區(qū)別,朕休養(yǎng)一番就好?!?br/>
成清懷默了一下,勸道:“良藥苦口,皇上當保重龍體!”
柴榮笑道:“無礙,朕可不是小孩子了,先生來得正好,朕先恭喜先生喜得一千金!”
成清懷微笑道:“清懷此來就是感謝皇上的賞賜?!?br/>
柴榮擺手笑道:“朕將焉兒當成女兒般看待,小小東西不算什么,且待她們出了月,便讓她們進宮來讓朕看看孩子,對了,先生可給孩子起了名?”
成清懷含笑道:“焉兒喚她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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