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程揚的疑惑，于惟楚的語氣很平靜，“朋友送的。”

    “待會我試試。”程揚吸吸鼻子，皺著眉頭還是覺得古怪，“你午飯吃了什么？”

    “小龍蝦?！?br/>
    “……去了一趟內(nèi)蒙，怎么連口味也變了？”這是程揚第一次見到于惟楚主動吃油葷重的中餐。他覺得不可思議，內(nèi)蒙人酷愛小龍蝦？

    于惟楚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zhuǎn)而笑了笑，“挺好吃。以前吃飯，怎么不見你說吃這個？”算起來，兩人認識十多年了，不過程揚雖然也是外籍，但他是在中國長大，呆到申請大學(xué)時才出去，然后跟于惟楚做了室友相識。

    “我怎么沒說過。送你武漢拎回來的小龍蝦，你說不要?！彼运麄z只要是一起吃飯都是吃西餐。

    “那下次去吃雞爪煲?！?br/>
    于惟楚看文件，飛快地說：“我不吃雞爪?！?br/>
    程揚頓時無語。

    于惟楚提了個建議，“倒是可以試試諾鄧黑豬，那邊的火腿特別有名。”

    “哪兒？”

    “諾鄧，云南地名?！?br/>
    程揚依舊是無言，“你怎么突然關(guān)注這個？”

    于惟楚提醒他，“風(fēng)力發(fā)電，云南也有份?！?br/>
    “我知道，但是生意歸生意，跟風(fēng)土人情可八竿子打不著?！背虛P坐到沙發(fā)上，喝著助理剛剛送進來的茶，裝作不經(jīng)意地說到他提早過來要聊的正事兒，“陳博士交上來的合作計劃被你擱置了？”

    陳博士是公司最近接洽的研究所工作人員。其實內(nèi)蒙的事兒好解決。投資水土流失或者風(fēng)力發(fā)電方面的研究所，讓研究所出具一份有利他們的研究報告就行了，這不光能堵住大眾的嘴，而且一本萬利。誰會跟科學(xué)作對？

    然而于惟楚的回答卻讓程揚瞬間將心提起來。他的回答是：“這只是選項之一?！?br/>
    這言下之意就是還有選項二，程揚用腳指頭都想得到他在說什么，肯定是對當(dāng)?shù)仨椖渴┕ぴ斐傻乃翐p害進行綜合治理。這可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公司是做生意的，不是做慈善。既然當(dāng)?shù)卣疄榱苏猩桃Y都沒有這種要求，何必上趕著花錢？況且這還可能會帶來連鎖反應(yīng)。在內(nèi)蒙搞慈善，難道就不在云南搞？一旦開始，那么公司在其他地方的生意也不得不將繼續(xù)負擔(dān)這種支出。

    程揚僵笑著，半開玩笑半是認真，“難道是在內(nèi)蒙，有牧民跟你說什么了？他們的話聽聽就可以算了?！?br/>
    于惟楚從傳真機拿出資料，問他，“你之前對內(nèi)蒙了解多少？”

    “我打算這幾天了解一下。”程揚控制自己說話的維度，并沒想此刻就勸服于惟楚。這事兒可以慢慢來，畢竟這么重大的決定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搞定的事兒。他換了話題，仿佛突然想起來似的，“對了，下周Frank那個晚宴你去么？”

    “不確定?！?br/>
    “如果去，你plusone帶誰？我打算讓Frank把咱們的座位安排到一起?！眕lusone指的是帶伴出席。